象中慘烈的登城戰並沒有發生,因為就在那些流賊即將衝到臨淮城牆下時,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李雙財覺得腳下的城牆都在不住的顫抖。再看城牆下成千上萬的流賊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流賊如虹的氣勢便被打了下去,此後再度攻城便再無那排山倒海的架勢。直到太陽落山,天色徹底黑透,此戰竟沒有賊兵一人曾蹬上臨淮的城牆。
三衛軍幾乎全程使用著他們所能利用的火器,有打遠的,有打近的,甚至連城中的鞭炮都被三衛軍蒐羅了出來,被點燃了扔到城下密密麻麻的流賊人群之中。突如其來的鞭炮爆炸在流賊中引起了一陣混亂,不明情況的密集的流賊互相踩踏之下,竟然還死了上百人。看的李雙財連連咂舌,這人多竟然也全然都是一件好事。
接下來的守城之戰,李雙財只覺得自己已經看的眼花繚亂,城中三衛軍老卒變著法的使出了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招數,一次又一次將前來攻城的賊兵打了個屁滾尿流。漸漸的,提心吊膽的李雙財被這種情緒所感染,彷彿城中的守軍不僅僅只有三千人,那城外的賊兵也沒有二十萬。
李雙財很快也加入到了轟轟烈類的守城戰,由於他帶來的幾百多人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所以開始的時候,他們僅僅充作三衛軍的老卒的後備力量,平時只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但隨著戰鬥強度逐日增加,忍受匱乏之下,李信便將李雙財也用到了第一線上。
李雙財這時才發現,仗居然還能這麼打,打來打去之下,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這並不是慘烈的戰鬥,而是一次將人累的汗如雨下的遊戲。只是這遊戲對於城牆下那群賊兵卻無異於噩夢,幾天的高強度戰鬥中,城下已經堆積瞭如山的屍體。
由於戰鬥極為頻繁,雙方距離又如此之近,任何一方都無法從容處置這些堆積如山的屍體,儘管已經時近初冬,但畢竟地處江淮,那些屍體還是不可避免的腐爛,李雙財的鼻腔裡終日充斥著逐漸刺鼻的臭氣。
不過李雙財卻不知道,就在他逐漸享受這種“輕鬆”的守城戰時,牛金松正在心有憂慮的向李信匯報著,各種儲備物資的消耗量,其中消耗量最大的就是火藥。三衛軍隨軍帶來的火藥已經消耗的所剩無幾,只能在維持一天左右的高強度戰鬥。
“不是在臨淮的府庫裡發現了大量的黑火藥嗎?”
第一炮兵營營官海森堡聳聳肩道:“臨淮府庫中的火藥和咱們帶來的沒法比,很多已經板結,要麼就全是粉末,甚至還有一部分受潮,這些火藥按照三衛軍的標準充其量,僅僅能算作半成品,要重新顆粒化,烘乾才能投入使用!”
海森堡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大堆,所要表達的核心意思就是,這些火藥全部不能使用。李信不禁皺眉道:“好歹也是半成品火藥,你們就沒組織人手進行再加工嗎?如果凡是都要我來親力親為,你們還當的什麼軍官,什麼將軍?”
海森堡做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再度聳肩,不卑不亢的頂了一句:“侯爵閣下,身為軍人,第一要務只有打仗,其他的瑣碎之事,不在指責之內!”
海森堡一向古板,幾乎是三衛軍中除了陸九以外,唯一一個敢與李信頂嘴的人。不過這回他顯然也有些激動,竟然將神聖羅馬帝國的鄉音也帶了出來。
牛金松在李信與海森堡面前向來有自知之明,早就已經不是朝陽堡那個天真憨厚的牛蛋,於是大眼瞪小眼,不理會兩個人的拌嘴,只當看個熱鬧了。只是這熱鬧看的人並不輕鬆,他還真怕鎮虜侯被海森堡頂的怒不可遏起來,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孰料,半晌之後,李信竟然笑了。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這事不找你便是!牛蛋……”
儘管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