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臉。若是現在真燒了,事情便算徹底鬧大,再沒有轉圜的餘地,等於公開向李信宣戰了。他之所以如此急吼吼,是為了阻止範大龍燒賬房。
甄淑甚至連轎子都沒做,一溜小跑的趕往南京工部衙門,路上甚至還遇到了巡夜的軍卒,幾次盤查寒暄,又耽誤了不少時間。等遠遠能忘到南京工部卻瞧不見任何異常,心中才算有一塊大石頭落地。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範大龍還沒來得及燒,自己就來得及了。但等他到了衙門,拍了半天的門,才有看門的皂隸打著哈氣開門,本來一臉的不耐煩口中絮絮叨叨,待看清是主持部務的左侍郎,嚇的立時就清醒了,趕緊行禮跪迎。
“都水清吏司範郎中來了嗎?”
甄淑不耐煩的讓他起來回話,都什麼時候了,他哪裡還有閒工夫在乎這些虛禮。
“來,來了!”皂隸結結巴巴。
“很好,速讓他來見我!”甄淑聞言心中一鬆,便緩和了語氣。可皂隸接下來又補充了一句。
“走,又走了!”
“走了?何時走的?”
甄淑眼皮一翻,將那皂隸嚇得一縮脖子。
“走了,走了,總有一個時辰吧。小人聽得範欄中轎伕說及,要,要去應天府……”
皂隸知道自己今日的怠慢得罪了侍郎,生怕丟了飯碗,於是彙報起事情來,也格外的盡心,但他卻不知道,也正是自己這額外的一句話將眼前的侍郎徹底激怒了。
“什麼?去了應天府?”
“是,小人是聽範郎中的轎伕如此說……”話還沒說完,甄淑盛怒之下已經一腳將他踢了仰面朝天。
甄淑徹底慌了神,範大龍沒有按照自己的命令燒掉都水清吏司的賬房,已經間接證明此人與自己生了異心,偏偏他又去了應天府,難不成這其中還另有隱情不成?聯想到被捕拿的趙盼,他的心底已經是一片冰涼。
應天府衙門,李信與朱運才已經離去多時,夜也已更加深沉,但陳文柄仍舊不及休息,他將一封手書交與心腹皂隸。
“這份公文,請連夜速交《公報》南雷先生,就說是鎮虜侯交代,明日一早須要見諸報端。”
皂隸略有遲疑,還是說出了心中的不解與疑慮。
“眼看就到了子正時分,那《公報》報館,現在可能早就,早就沒人了!”
陳文柄許是忙碌一天不及休息的緣故,性子竟也急躁了起來,陡然訓斥那皂隸:“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報館尋不見人,就挨家挨戶去尋,直到尋到南雷先生為止!鎮虜侯交代了明日要見諸報端,你敢耽誤?耽誤了鎮虜侯的大事……趕緊去吧,再磨蹭天就亮了,耽誤了鎮虜侯的大事,你也不用回來了!”
這皂隸跟隨陳文柄多年,府尊一直對待嚇人溫和有加,何曾見過如此急促的發洩數落,只好閉上了嘴巴,躬身退出,往筋子巷去尋那《公報》的南雷先生。
南京工部左侍郎甄淑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天亮洗漱之後,家丁僕役按照慣例將今日新刊行的《公報》擺在了書房內,旁邊還有一碗熱好的豆羹,他帶著一夜的疲倦做到桌案前,將對摺的《公報》打了開來,頭版首頁最醒目處,加粗加黑的幾行字,頓時就映入了眼底。
甄淑大駭之下,右手顫抖,竟不經意間打翻了羹碗,整整一碗豆羹全都潑濺到了報紙之上,報紙上的字跡在豆羹的暈染下迅速的模糊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反目成仇
《公報》上一字字,一句句,就像鋼針錐子,刺痛了南京工部左侍郎甄淑的眼睛,扎進了他的心窩子裡。他不顧桌案上潑濺滿了滾熱的豆羹,用力將上面所有的紙張書籍一股腦的撥拉到地上。
“這個趙盼,沒骨氣的東西!什麼都告訴了那群丘八,他自己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