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笑著擺了擺手:“不過朕也不會干涉前線大將的決斷,這個軍事上的事情嘛,還是交給薛世雄來負責好了。王愛卿,你看這樣如何?”
王世充笑道:“陛下深明軍法。乃大軍之福也。剛才這是微臣要說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嘛。就是需要以這次為教訓,把軍糧輜重進一步前移,這次畢竟在遼河東岸奪取了武歷邏城,設了遼東鎮,雖然不大,但也可以算作一個前進基地了,懷遠鎮的糧食,可以運往這裡中轉。而這次攻擊的目標,仍然以遼東城為宜,打下了遼東城,則整個遼東平定,可以進一步以遼東城為前進基地,再行屯積軍糧與補給,以圖來年再徵高句麗。”
楊廣先是聽得連連點頭,到最後的幾句話時,眉頭又漸漸地皺了起來:“王愛卿,你的意思是。下次還不能一次滅了高句麗?”
王世充點了點頭,說道:“微臣很理解陛下想要復仇的心理。微臣又何嘗不是想要一戰就滅了高句麗呢,可是這一回,千萬不能犯上次的冒進錯誤了,老實說,若不是高句麗的內部矛盾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微臣是不主張陛下馬上再組織第二次遠征的。”
楊廣一聽來了興趣:“內部矛盾?這又是什麼意思?”
王世充微微一笑:“這一回高句麗雖然取勝,但是也只不過利用了我軍的自身失誤罷了,他們的遼東和其他四部,幾乎是完全割裂的,淵太祚在遼東城苦苦死撐,高元和乙支文德卻不發一兵救援,雖然乙支文德殲滅了我南下的大軍,可是淵太祚仍然強硬地拒絕乙支文德的軍隊進入遼東境內追擊我軍,由此可見,這淵太祚和乙支文德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了。”
“非但如此,我還探聽到,遼河一戰的時候,淵太祚也是有意借我軍之手,擊殺了一向有意迎接高元本部軍隊進入遼東的安市城主楊千壽,而逃得一命的楊千壽之子,現安市成主楊萬春,已經徹底倒向了乙支文德,跟淵家父子結下了死仇,現在淵太祚乾脆讓他的親信龐成哲接管了安市城,卻又被安市的百姓給趕了出來,我想,高句麗的遼東與國王之間,遼東內部都有很深的矛盾,這點會給我軍再次攻擊遼東時,提供可乘之機。”
楊廣笑道:“王愛卿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想辦法招降或者拉攏一派勢力嗎?”
王世充搖了搖頭:“不,面對外敵時,他們表面上還是會很團結,但是淵太祚和乙支文德之間,卻不太可能互相救援,淵太祚本人也不會希望本部的軍隊北渡鴨綠水,進入遼東的地界。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強攻遼東,而對於高句麗本部,還是讓來將軍的渡海遠征軍屯兵南津浦,加以牽制即可。”
楊廣站起身,踱了幾步,最後停下了腳步,看著王世充,說道:“可是如果一切順利,我軍攻下遼東之後,為什麼就不能繼續攻擊高句麗的本土呢?”
王世充笑道:“遼東城堅固,不是一兩天就能攻克的,只怕我軍需要長期圍困此城,淵太祚應該會跟這次一樣,把城外的軍民百姓都集中到遼東城內,如此一來,雖然我軍不易攻取,但他們的糧食消耗也會非常巨大,經歷了這次我軍的攻擊之後,遼東今年的糧食幾乎是沒了著落,加上守遼東城這三個多月,要供應幾十萬軍民,存糧也應該消耗了不少,所以微臣愚見,若是要再攻遼東城,與其費事費力強攻,不如將之團團圍困,最後將其困死,餓死!”
楊廣一想到要在遼東那塊荒涼的地方呆上半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就不免頭皮發麻,那種身上到處被蚊蟲啃咬的難受感覺,彷彿一下子又回來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非如此不可?”
王世充一看到楊廣的模樣,就猜了個大概,笑道:“當然,若是我軍士氣高昂,準備充分,也可以強攻,只是頓兵堅城之下,久攻不克,有可能會給乙支文德帶著本部大軍打反擊,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長期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