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西域來獲得物品的供應,可是當知道王世充也反對自己的計劃時,他的最後一根心理支柱也動搖了,作為漠北之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來自中原的生活用品,才是他真正能在草原屹立的根源。
高寶義一看咄苾王子這副表情,心裡也明白了大半,作為統帥的決心一旦動搖,只怕這仗也不可能打勝了,再說他從一開始也不贊成這個計劃,現在能由魏徵把咄苾說服,讓他放棄這個瘋狂的想法,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是現在。高寶義還是不能表現出任何喜色。至少現在在面子上。他還是要維護自己的主公的。
高寶義冷冷地說道:“魏先生,你說了半天我們的事情,怎麼不說說你家主公呢,他一直不是說要趁亂起事嗎,可是我看這幾年下來,大隋可一點也沒有亂的跡象,就如你所說,楊廣能動員的軍隊和兵力越來越多。對外的戰功也能穩定那些關隴世家的軍功貴族,讓這些人對楊廣更加死心踏地,照這樣下去,我們突厥也永遠要成為隋朝的奴僕,只怕你家主公一輩子也只能壯志難酬了吧。”
魏徵微微一笑:“非也非也,大隋的衰象已現,儘管楊廣現在志得意滿,看起來不可戰勝,可越是如此,大隋的亂世就會越早到來。只要我們不要心急,主動失誤。十年之內,我家主公一定可以達成夙願的!”
高寶義哈哈一笑:“十年?我看不到任何大隋會產生動亂的預兆,只憑魏先生這嘴上一說,實難服眾啊。”
魏徵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今天魏某來此,也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要與大王子討論一下未來天下的大勢,一旦時機到來,我們才可以聯手而動!”
咄苾王子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天下大勢?我願意洗耳恭聽。”
魏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負手於後,來回邊踱步邊說道:“楊廣自從登基以來,靠著先皇留下的龐大國力和積蓄,在國內大興土木,給他私人建造了數十座行宮,又開挖運河,修築長城,不知大王子和高先生是否知道這些事情?”
咄苾王子沒有說話,高寶義冷笑道:“盡人皆知的事情,又何必問?難道修個運河,建幾個宮殿,就能讓天下大亂了?”
魏徵停下了腳步,正色道:“正是如此,因為楊廣挖的可不是一般的運河,而是從江南的會稽郡,一直通往北方的涿郡,這樣一條六七千里長的運河,雖說南方的河道很多是現成的,但從黃河到涿郡的這一段運河,必須是要現挖,而且楊廣下令,一年內必須挖成,據我所知,這次在河北挖河 ,已經動用了五百多萬河北的民夫,即使這樣也無法完成,這幾個月已經開始把婦女也抓去挖河了,修河官吏如狼似虎,督促甚急,死者從黃河到涿郡相枕於道,不計其數,每天運送屍體的車輛絡繹不絕,從山東到河北,已經是哭聲一片,民情洶洶了!”
咄苾王子和高寶義並不知此事,相對視一眼後,高寶義說道:“楊廣修這大運河作什麼,難不成是想要征伐我們大突厥嗎?才要在涿郡一帶屯兵積糧?”
魏徵搖了搖頭:“不,在楊廣看來,你們突厥人現在表現得很恭順,能讓他放心,所以這回他出兵吐谷渾,目的就是為了殺雞儆猴,讓西突厥畏懼他的武力,轉而臣服,這就為他集中力量,在東面對付高句麗,創造了戰略上的條件。”
咄苾王子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楊廣是要征伐高句麗?”
魏徵正色道:“正是如此,現在大隋的四方蠻夷,包括你們突厥在內,全都已經臣服於大隋,只有高句麗仍然不臣服,加上先皇時期,征伐高句麗卻是無功而返,要想超越先皇,建立自己的功績,只有征服象高句麗這樣的東方大國才可以,所以楊廣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討伐高句麗做準備,你們只需要暫時忍耐不動,不用幾年,楊廣就會出兵高句麗,到時候就是你們突厥真正復興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