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仍然是一身黑色的勁裝,這一路上他有三件一模一樣的衣服,都是兩到三天換洗一次,那塊包頭的黑布在這一路之上為他遮擋沙塵,早已經變得髒兮兮的,連帶著他的頭這幾天也開始發癢。
王仁則每天晚上都會在打尖的客店裡燒熱水洗澡,更換貼身衣服,加之其平時很愛乾淨,所以十幾天下來,那身白色的外衣倒是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王世充看了一眼守在廟門外,正在焦急地來回踱步的張金稱,笑了笑,道:“金稱,稍安勿躁,應該很快就有訊息了。”
張金稱戀戀不捨地向廟外的小路上看了最後一眼,嘆了口氣,回到了廟裡,道:“主公,這裡太過偏僻,很少有人來,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多時辰了,是不是約定的地方有錯?”
劉黑闥微微一笑,說道:“金稱,可能你還不太瞭解我們這些探子,時間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無論出了天大的事,都不會在約定見面的時間上爽約。魏先生和我們既然約定的是今天的未時見面,那就等到未時吧。如果未時不來,才可能是真正地出了事情。”
王世充看了一眼坐在破廟一角,拿著根稻草在手裡把弄的王仁則,只見他似乎對二人的說話充耳不聞,一邊緊緊地咬著嘴唇,一邊大眼睛不停地流轉,眼中光波閃爍,明顯是在思考著什麼。看得出他對一會兒和魏徵的見面也是非常地期待,現在就開始做起過種準備了。
單雄信自從進了廟以來,一直是眉頭深鎖,他聽到了王劉二人的對話後,目光投向了王世充,道:“主公,一會兒可能我們也要做好魏先生不能來的準備,這裡確實過於荒涼,萬一出事,也需要及時撤離。”
王世充看了一眼廟內的眾人,除了王仁則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外,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他定了定神,道:“如果真的有事,金稱就先行奔回郢州城,你身上有我上任的官憑詔書,這個是證明我身份的直接證據,不能丟。”
王世充接下來看向了安迦陀,道:“安先生是文人,打鬥非你所長,如果真有事,就馬上跟著金稱向州郡趕,路上不要回頭。”
王世充接下來看向了王仁則,仍然在那裡一副走神的樣子,他嘆了口氣,轉向了劉黑闥,道:“黑闥,如果真出了事,你就保著仁則,一路向反方向跑,到今天早晨我們出發的那家福順客棧再停下,如果真的有人想搞鬼,也是對付我王世充,你們沒必要牽涉進來。”
王仁則聽到這話時,突然回過了神,道:“叔父,我們早就說好了,有什麼事都要一起面對,怎麼一旦碰到危險情況了就又想著趕我走?”
他一下子站起了身,憤憤地道:“現在這裡所有人裡,我應該是武功第二高的,在這裡也能幫得上你忙呢。”
張金稱聽到這裡時,小聲地嘀咕了一聲:“第二武功高的明明是我,什麼時候輪到他了?”
王仁則聽到了這話。狠狠地向張金稱瞪了一眼。嚇得他一下子閉嘴不再出聲。
王世充心中一陣感動。暗想這大侄子沒白養,但他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道:“仁則,你誤會了,這不是要讓你扔下大家一個人逃命,而是分散突圍,讓敵人摸不準我們的方向。”
廟外一個清脆鎮定的聲音傳了進來:“主公,幾天不見。你怎麼有些變得怕事了?魏徵認識的主公可是永遠不會退縮逃跑的,永遠只會衝在最前面。”
王世充聽到這聲音,臉上一下子露出了喜色,連忙轉身快步走向了廟門口,從頭到腳一襲緊身黑衣,但難掩一臉精明強幹的魏徵笑著走入了破廟。
眾人的臉上明顯眉頭都舒展了開來,本來緊緊抓著武器刀鞘的手也鬆了開來,王世充點了點頭,回頭對著眾人說道:“大家在這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