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的面前就放著一隻馬踏飛燕造型的大號夜光杯,通體墨綠,造型如同一隻飛奔的駿馬,後蹄踏著一隻飛燕,那馬腿就是杯的高腳,馬背則做成了一個大杯,體態流暢,動感強烈,極具匠心,而眾將面前擺的夜光杯子,或飛鳥或走獸,各不相同。
捧著酒甌的軍士們到了眾將的面前,在夜光杯裡斟上了美酒,只見暗紅色的葡萄酒就好象鮮血一樣,散發出一陣讓人目醉心迷的馥郁香氣,挑動著人的味蕾,王世充喝了一口,腹中又如同燃燒著雄雄的烈火,刺激他著雄性的**,一想到安遂玉。心中卻是一陣悲傷。不免一杯接一杯地下起肚來。
眾人難得喝到如此美酒。都開懷暢飲,稍後廚師們也將那羊烤好,分割各部位送到眾將的案前,眾將更是開始盡興,大杯喝酒大塊吃肉,沒過一會兒都有五六分醉意了。
楊廣呷了一口酒,臉色有些微微發紅,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笑道:“可惜現在是在軍中,沒有美女,這西域美酒如果經過冰鎮,配上胡姬斟酒,若是再有美人獻舞於前,人生之極樂,也不過如此吧。”
長孫晟一直沒怎麼喝這葡萄酒,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換上了一副笑臉,道:“晉王果然深諳酒中之道。只是醇酒美人,長孫晟以為雄才大略的明主應該多少節制一些。如果末將記的不錯的話。陳國後主就是此道高手啊。”
楊廣微微一怔,馬上笑了起來:“長孫將軍果然忠正耿直,來,本王再敬你一杯,今天乃是大勝後的歡宴,但喝無妨,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長孫晟見勸楊廣無用,只能嘆了一口氣,將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時坐在下首的一名突厥將軍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晉王殿下,你可知道長孫大使在我們突厥是什麼?”長孫晟多次出使突厥,先後與幾個可汗都打過交道,因此突厥人都稱他為長孫大使。
楊廣搖了搖頭,笑道:“是什麼?”
那突厥將領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我們突厥人看長孫大使都象天神一樣,聽到他拉弓弦的聲音,就象霹靂;看到他跑起馬來的英姿,就象是閃電。”
楊廣哈哈一笑,指著長孫晟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長孫將軍的威名,在塞外就象雷霆閃電一般,這是何等的威武雄壯啊!來,本王再敬你一杯。”
長孫晟笑了笑,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世充在一邊喝得醉了六七分,聽到這話時,突然想起了當年與長孫晟初遇時就問過他以後對突厥的策略,當時長孫晟說是要分化瓦解,讓其征戰不休,這一年來聽說他看楊勇失勢,轉而投靠了楊廣,極力扶持啟民可汗以為外援,眼下二人都在此地,長孫晟剛才對楊廣的話完全象是一個臣子對君王的勸諫,更證實了這一點。
於是王世充藉著酒興問道:“長孫將軍,依您看,那步迦可汗這次奔向東邊,與漢王殿下還有史將軍相遇,勝負如何?”
長孫晟微微地眯起眼睛,摸著自己的鬍子,笑道:“步迦可汗經此一敗,已是潰不成軍,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這種情況下碰上驍勇善戰的史將軍,結果不言自明。他這次敗後,很難再組織起有效的攻擊了,接下來是我們主動進攻的好時機。”
王世充聞言,知道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扶持啟民可汗一統大漠了,本想再開口問問長孫晟為何要違背自己當初對突厥分而治之的規劃,話未出口,卻看到楊素冷冷地看著自己。
王世充意識到楊素在警告自己不要把話直接說得太白,木已成舟,再多問也是無用。
於是王世充笑了笑,繼續一杯烈酒入喉,這次的戰勝,雖然是靠了自己的生化武器之功,但是安遂玉之死讓他覺得冥冥中自有天意,善惡終歸有報,這讓他並無上次那種勝利之後的喜悅,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