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難道,難道我們給隋軍追上了?”
李密平靜地點了點頭:“那天我們依照大哥的意思,強攻弘農城一天。沒有攻克,就在快到黃昏的時候,宇文述的鐵甲騎兵,出現在皇天原的平原上,大哥,現在離你中箭那天。已經過了四天,你應該能猜到現在的戰況了吧。”
楊玄感無力地癱倒在了床上,淚水奪眶而出:“怪我,都怪我,是我的固執和堅持,害了大家,害了全軍,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的信任!”
李密喃喃地說道:“大哥。這是天意,非戰之罪,這幾天來,我軍不停地向著敵軍發起反擊,一度把驍果軍也打退進了氓山的山谷之中,但是河谷平原的方向,衛玄的大軍也到了,接著就是來護兒和屈突通的大軍。現在我軍已無進入關中的可能,全軍不到七萬人。盡數被困在這皇天原上,被宇文述,衛玄,來護兒,屈突通,王世充這五路大軍團團圍困。背後是黃河,前方是無險可守的平原,除了決戰一場,一舉將敵擊潰外,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
楊玄感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我軍的損失情況如何?”
李密嘆了口氣:“顧覺將軍,周仲隱將軍這兩天戰死了,雄闊海將軍也在那天為了掩護你而戰死,現在我軍的起兵時的將校剩下的不到二十人,軍中人心惶惶,昨天夜裡已經出現了潰逃的現象,大哥,也許這一回,我們真的到了盡頭了!”
楊玄感強撐著坐直了身子,說道:“密弟,你,你扶我出去,我想要,我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況。”
李密點了點頭,和紅拂一左一右地扶著楊玄感,緩步走出了大帳,直到外面,強烈的陽光一下子刺到了楊玄感的雙眼,讓他一陣暈眩,幾乎要摔倒,紅拂連忙駕住了他的胳膊,才讓他不至於摔倒在地。
楊玄感放眼望去,自己這會兒正在一處小高地上,外面的戰況,一覽無餘,只見方圓幾十裡的空間,本方連營數十里,而隋軍的營寨,如同星羅棋佈一樣,從南東北三個方向,完全壓迫著本方的陣營,只留下了東邊一塊二十多里的空間,這會兒隋軍的鐵甲洪流,正在這塊平原上列陣,對著本方的營寨裡,射出一**的箭雨,而隋軍的軍營之中,戰士的叫喊聲和鼓聲,腳踏地的聲音響成一片,震天動地。
楊玄感的身體在微微地發著抖,他終於明白了李密的那種心如死灰的眼神,為的是什麼,這種情況下,本方已經被至少四五十萬隋軍合圍,背水列營,已是兵家中的死地,而本方現在連出戰的勇氣也不再具備了,大概是散落在戰場上,那幾萬具本方將士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讓韓世諤,李子雄這樣的悍將也無法再鼓舞起士氣了,而自己在這個時候的傷退,更是對全軍士氣最致命的一擊。
楊玄感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現在,我們是掛了免戰牌嗎?”
李密點了點頭:“正是,我軍現在只有固守了,現在軍中的存糧也已經不多,再守上三天,只怕也是守不住了,隋營裡不停地派人前來挑戰,大哥,現在該怎麼辦,由你來決斷。”
楊玄感長嘆一聲:“眼下我軍的情況,決戰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勝算了,我這身體我自己清楚,上馬尚且勉強,別說廝殺衝鋒了。如果我的身體良好,也許,也許可以和隋軍正面打打,可是現在,現在我卻是沒有,沒有任何的力量衝鋒了,怪我,都怪我,非要打什麼弘農城,害得大家受我所累,以至於此!”
李密的嘴角勾了勾:“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我們想辦法突圍吧,只要保得一條命在,還有東山在起的機會。”
楊玄感咬了咬牙,看著李密和紅拂,笑道:“我楊玄感何其不幸,壯志凌雲,心比天高,卻是命比紙薄,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澄清天下,興兵除暴,可是卻是功敗垂成,壯志難酬,白白地賠上了我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