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它拉出來,低頭……
東方暗夜伸手,推開我的臉,輕輕的堅決地再次拒絕:“我不要你這樣?!”
茫然……
不要我這樣?
他要我哪樣?
流過淚的大眼睛,分外清明,我懶得掩飾自己,率真的問道:“我給你,我把我所有能給的都給你,這樣,還不行嗎?”
東方暗夜的顏色那瞬間裡流露出深深的傷感,轉眸,不讓那失落與我對視,他輕輕道:“你不愛我,並沒有錯。是我還不夠好,而已!”
我固執地看著他,似看不懂,聽不懂。怎麼會是他不夠好。
明明,不夠好的是我,是我太壞了,才配不上他。
我自私,邪惡,無情,殘忍,天性涼薄,就連那麼溫柔的那個人,最後都受不了的離開了我,這樣的我,哪一點值得人愛戀不捨?
眼眶裡一陣痠痛,淚卻流不下來,只有火辣辣的熾熱。
心裡好痛,暗夜哥哥溫柔的坐在一邊,卻無法安慰我的傷痕。
仍存有那一點自尊,讓我能緩緩爬起來,挺起背,坐在他身邊,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靜的看著窗外,那痛,在心尖上翻著滾著,慢慢上行,哽在喉中,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記得小時候,那人給因頑皮而弄傷的我上藥時,總是一邊呵著氣,一邊溫柔的笑說:“不痛不痛,我家乖乖的小月牙兒不痛!”然後,彷彿就真的不痛了。
闖了禍,那人亦會笑道:“沒事沒事,小月牙兒睡覺吧,一覺醒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彷彿,天大的事都消融了。真的能睡著了。
閉上眼,雙手溫柔地抱著自己,似記憶裡的感覺:香香的,軟軟的,好舒服……
那個在陽光下比誰都要晶瑩美麗的人……那一句句輕輕軟軟的不痛不痛……仍悄悄地散發在冰冷的空氣中,現在這些話,大概都屬於燕悍離了吧。
不會妒忌,不會痛恨,甚至於都失去了自我。
我睜著清明大眼,就這樣絕決地背叛了東方暗夜,這是多麼大的罪過!
而這個被我背叛,被我無辜傷害的男人,卻仍靜靜的坐在我的身側,似周圍的一切,都讓他厭倦了。
他的眼睛裡,又出現了那種,又幽遠又寂寞的神情,似乎於他看來,這塵世太髒,一無可戀了。
我們坐在這麼小的車裡,卻隔得千山萬水一樣遠。
車子一歪,我想東方暗夜靠邊去,他的肩膀抵著我的肩膀,等到車子平衡時,他退了一點,讓那小小的隔著衣服相觸的感覺,也消失掉了。
他嘴裡說的是他不夠好,可是他的行為上,卻是厭倦了和我相觸!
我的心,被針刺了一樣微微縮痛。
沒關係,我對自己說,我剛才狠狠地在他的心上血淋淋地砍了他一刀,他只不過還了我一針,沒什麼了不起的。
長久的沉默後,馬車停下來。
下了轎子,才發現,這裡竟然是太子宮。
我跟著東方暗夜走進太子宮,這一次無人拒絕我入內。
……
東方暗夜雖然沒有拉我的手,
但仍習慣性地走在我的身邊,略略向前半步,似擋在我身前。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手,手指潔白有力,一根根如玉石雕就,這麼快,這隻手,就已經放棄了我了。那光滑溫暖的感覺,卻仍在我指尖留下熾熱痕跡。
原來不管是放棄別人,還是被別人放棄,都是這麼難受的事。
我亦步亦趨,跟著他,不辨東西,只有這雪色身影,無比潔淨,美好。
……
進了太子宮。
太子伸手拉著東方暗夜快步走進一間沒有窗戶的側房,原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