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原來顧二公子也有這般容易讓人看穿的時候。明明是寒冷的冬末,可顧青離的額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但他臉上漾起的一絲期待的神色讓錦瑟知道,他或許要說些什麼了。
“顧二公子,請自重。”錦瑟輕啟朱唇,說出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
顧青離一下子有些愣住,“錦瑟……”
“叫我蘇七小姐,男子如何能隨意喚女子的閨名,這個規矩顧二公子不會忘了吧?”錦瑟聲音有些生冷,但其實只要細聽一下便可發現,這生冷聲音掩藏的是同樣的緊張和悸動。
但顧青離卻被錦瑟打擊到了,他完全沒有注意錦瑟話裡那隱隱的無奈。
“顧二公子,請自重。”自重二字被錦瑟咬得重重的,她那本該是晶亮的一雙眸子此時卻已經微微閉上,之前兩人之間有過的那些逗趣逗樂如她這雙微閉的雙眸一般,被緊緊的鎖了起來。
此時,錦瑟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顧青離只是侯府的二公子,而她是蘇家的七小姐,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什麼。
因為,他們兩個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顧青離是順恩侯府極受疼愛的嫡子二公子,馬上能考上武狀元,從此一路青雲直上,官途順達。
而她只是蘇家的庶女七小姐,一個身上揹負著報仇重擔的人,她沒有未來。
顧青離的眸子暗了下去,他的手慢慢從錦瑟肩膀上滑落下來,一如他本來期待無比的心,鼓足了勇氣,想要告訴這個一直故作堅強的女子,他可以當她的依靠,或者說,他想當她的依靠。
可是現在,他卻被錦瑟當頭一棒。
兩人之間的氣氛現在十分沉悶,兩人都不說話,連風都沒有再吹過來,空氣就如靜止了一般。
錦瑟耳畔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子,錦瑟一直沒有把眼睛睜開,她想,顧青離應該早就離開了。她之於顧青離來說,應該只是一時興起,畢竟像侯府的公子哥,別的女子奉承巴結都來不及,哪裡會有女子與他鬥嘴,所以一切都只不過是顧青離的新鮮感使然。
喜歡?
這兩個字對他們倆的年紀來說,太過兒戲了。
記得孃親說過一句話:喜歡,是蒲公英的種子輕輕落在地上,溫柔而愉悅的感覺。愛,是這顆種子在地上生根開花,那種堅定而美麗的感覺。
她和顧青離在一起,其實感覺到溫柔和愉悅了,但是這也證明了,或許她真的喜歡他?
不行,她不能。
“你累嗎?”顧青離的聲音從耳畔再次響起。
錦瑟一下子睜開了雙眸,面上帶著訝異,她還以為顧青離已經走了。
“不累,來了侯府後一直在吃,哪裡會累?”錦瑟搖搖頭。
顧青離低著聲音:“你知道,我不是在問你這個。”
“嗯?”
“你在蘇府那樣小心謹慎的生活,累嗎?”顧青離的嗓音愈發的低沉。
錦瑟輕笑一聲,“累,又如何?日子還是在過,不會有人因為我累,而停下腳步等我,若是我表現出了軟弱,那更是讓有心之人能得以乘虛而入。”
顧青離心裡一陣發緊,他看了看錦瑟那堅毅的面龐,明明是如此瘦小的身子,但身上好似揹負著極其沉重的擔子。
他忽而想到了錦瑟她孃親的事情。
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
“其實一輩子很短,太過小心,只會勞累你自己,你所要作的是讓人永遠不敢再害你。”顧青離沉著嗓音。
錦瑟微微一笑:“時機未到,不過快了。顧二公子,你看我像柿子嗎?”
“什麼意思?”這回輪到顧青離開始疑惑。
“任人捏。”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