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買胭脂水粉,可她和姐姐就想著怎麼把錢攢下來。
因為家裡要蓋房子,因為哥哥要娶媳婦,因為嫂子要生孩子,因為……
每一次總有新的理由,每一次總有新的說法,一次又一次。
“這次又有什麼事情?”安姨娘看著她,淡淡地說道。
安婆子見她居然這麼冷淡,登時嘴角往上一扯,冷笑道:“合著這回用不到我了,你就這麼對你老孃說話?”
見這麼許久都沒人端茶上來,安婆子忍不住提高嗓門,高喊一聲:“人都死了啊,這是要把人渴死啊。到我自己閨女的屋子裡頭,倒是把我這個老婆子給渴死了。”
安姨娘見她這麼粗俗,當即皺眉,恨不能立即起身。可是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又不敢和她翻了臉。沒一會,蓮蓬便端了茶盞進來,茶果是昨個姑娘吃剩下來的柿餅。
安婆子一見這金黃軟泥的柿餅,便伸手拿了一塊,塞進嘴裡,便連連誇讚道:“這可是好東西,都多少年沒吃著這好東西了。還是你這裡好,隨便端出來的都是好東西。”
待她吃了一個柿餅,便將盤子裡剩下的柿餅都包好,揣進懷中,她咧嘴笑道:“你大侄子打小就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安姨娘不耐煩聽她這些,便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你嫂子又懷上了,所以我就想著把家裡頭再修繕一下,免得你大侄子出生,連個窩棚都沒得住,”安婆子嘴角還沾著柿餅上的糖粉,說起來話一開一合,看得安姨娘頭疼。
她立即反駁道:“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每個月就那麼點月銀,還要打點丫鬟,手頭一向緊巴巴的。”
“手頭緊巴巴的,”安婆子盯著她頭上帶著的簪子說道,:“你之前讓我抓的藥,一副就好幾兩銀子呢。”
安姨娘就知道她肯定會提這茬,她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這事不要再說了嗎?這要是讓府裡的人知道,只怕我就要倒了大黴,你要是還想要銀子,就趁早閉嘴。”
安婆子哼了一聲,而突然簾子被掀了起來,一個穿著蔥綠色裙子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只見她脖子上掛著八寶瓔珞長命鎖,手上套著一對金環,精巧可愛,看得安婆子眼熱不止,恨不得上來扯了揣進懷裡才好呢。
安姨娘一見是沈月進來,便皺眉道:“月姐兒怎麼過來了,不是讓她出去玩的嗎?”
沈月笑了笑,回道:“外面無趣地很,我不願出去玩。”
安婆子開口和沈月搭話,自然說的是她家裡的大孫子,也就是沈月的表弟,說是她表弟想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進來同她玩。安姨娘一聽,險些頭都炸了。如今整個沈家大房,就沈月一個是庶出的,三姑娘的外家自然不必說,那可是侯府。就連五姑娘的外家,都是官宦人家,但偏偏她的月姐兒命苦,被她這個姨娘連累了,全是這些上不得檯面的親戚。
所以她也不想和安婆子多說,只領著沈月進了內室。她自己開了箱子,匆匆在裡面抓了一把錢,就又到了外間交給安婆子。
等丫鬟領著安婆子離開,安姨娘進來,瞧見沈月坐在內室的榻上,臉上倒沒什麼不高興的。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雖然年紀小,可主意卻大地很。
沈月轉頭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憐憫,若是可以選擇,她倒是寧願這一家人永遠地消失在她們的面前。可如今她手上沒什麼人,只能利用這一家人。
對於安婆子,沈月從來不覺得她是自己的外祖母,這個女人不過是吸著她孃親和她血的人罷了。還記得她前世嫁了人之後,安家人居然又找到了她的府上。當時當著家的大嫂,居然將人領到她的院子裡,所以沒過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二奶奶姨娘家的親戚找上門來了。她是國公府的女兒,可卻也無法抹滅,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