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呵呵一笑:“您不知道,我家裡從來都不是我說了算。之前我家裡是二姐管帳,我好不容易哄我二姐北上去採購點羊毛,可工坊的管事在我家二姐臨行前,全部換成了長平公主府的人。”
王只是笑笑,並沒有接話。
他也沒想真的要鏡子,只是想插開話題罷了。
柳木繼續說道:“別的還好說,特別是這鏡子,讓您見笑了。由不得我作主。”
王與魏徵對視一眼,同時有一個反應,這小木真是不要臉皮的傢伙,夫為妻綱,那怕貴為公主,也不得違反綱常。大唐有懼內的人,但也絕對不在外人面前說自己怕老婆。
可這柳木呢,卻是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怕老婆,當真是……不要臉皮。
莫說遠,就往近裡說。
與柳木交情最好,整個混在一起的李弼,那可以說長安貴族圈沒有人不知道,那怕老婆怕到腳發軟。而且不止是怕,還會被打。
但在外,依然是撐著場面,撐著男人的面子。那怕回家被揍也如此。
“不過,我想我偷偷拿出來兩面鏡子還是可以的,希望兩位別介意鏡子小。也不提什麼錢不錢的,木的一點心意。說話,木還有個小生意想再談談。”
“謝過郎君的心意,有何生意?”王笑問。
“換塊地。”
“那塊地?”王問道。
柳木連地圖都準備好了,自己送到王面前,在上面一指:“這一塊,渭河南荒灘地頭,這塊地小民打聽過了,是太子府常何將軍的。我只是小民,沒門路認識常何將軍,所以請二位幫幫忙。”
“木小郎君,要這塊地作什麼?”王再問。
“我實話實說,這塊地種不成糧食,也當不了菜園子。但我可以建一個小小的碼頭,然後再平整出一塊地皮,能讓三五十匹馬跑得開就行,專用來讓人騎馬跑圈,能幫我多賣幾匹馬。”
是真話。
王與魏徵閱人無數,看得出柳木講的是真話。二來呢,那塊地真的是種不了什麼,一直荒著。莫說柳木劃的那一小塊,就是周邊更大面積的土地,也是荒著。
“那如何換?”王又問。
“一換十,我大姐夫在涇陽縣界以東高陵縣內,有十頃良田,已經種下了高粱,所以我要換一百頃河灘地。”
秦瓊封田有多少,太子府是知道的。
高陵那十頃是涇陽縣的田不夠,所以才在高陵劃了十頃,確實是中上的良田。這一換十,開價有點太低。
王想了想後說道:“可以幫你搭這個話,只是這一換十差太多。再說,常何將軍在那裡的地,荒地也沒有一百頃那麼多。更何況,換到河灘地,等同於得到了相應河道的捕魚權。”
“這不是商量嘛,先喊個價,然後再還個價。”
王大笑。
王是官,是貴族,在王的價值觀中,貴族間談這些事情,差價都是小事。重要的是面子,交情,貴族的身份。討價還價這種事情,可笑。
“罷了,罷了。我代常何將軍答應你,一換七,明天就可以在京兆府換文書。”
“多謝,多謝。不如明天由小民作東,感謝兩位與常何將軍。”
“好。”王應下了這事。
柳木坐進這雅間,從開始到最後,一口沒吃,也一口沒喝,談完事就找藉口離開。反倒是魏徵與王慢條斯理的吃喝,在聊著閒話。
“這木,必有大志。裝出一副市井小民的樣子,可心思卻是很重的。相信不出半月,秦叔寶的親筆信就會從幷州送到常何處。”魏徵在柳木一出門,就開始分析柳木。
王點點頭表示認可。
魏徵又說道:“常何也是瓦崗出身,是被我勸說下為太子殿下效力。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