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並不難侍候,收了銀子,並沒有多問便讓她進去了。
鳳知微有點疑惑,她是擺明要找辛子硯算賬,寧弈擺明要救他,原以為從進城開始便會銅牆鐵壁步步陷阱,不想居然就這麼輕鬆的進了府衙。
她直奔府衙後宅,時當年節,一府的人都在偷懶,空蕩蕩的沒個人,鳳知微長驅直入,在連線府衙和後宅的大紅門前停下,將一直裹著的大氅脫下,交給身後宗宸。
大氅一脫,露出她一身黑色勁裝,和身後三把刀!
肩後左右各一柄,腰後一柄,都是草原彎刀。
然後她抬手一敲。
她敲的姿勢看起來輕而平靜,然而那一敲之下,轟隆一聲,整個大紅門破了一大塊,大片厚木板轟然砸落,濺起滿地塵煙。
煙塵裡幾柄刀劍閃電般自大洞中遞了出來!
鳳知微偏頭一讓,刀劍擦著她臉頰掠過,同時抬腳一踢,砰一下整座門飛了起來,撞向門後的護衛。
護衛們還沒看清來者是誰,已經被門當頭砸下。
砸下的剎那,鳳知微拔刀!
潑雪般的刀光,鋪天蓋地自山那頭呼嘯而來,像那年長街之上鮮衣怒馬的呼卓王世子,率八彪呼嘯而過,
……久聞帝京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截然不同草原女兒的嬌弱美麗,好容易遇見一個,我瞧瞧。
“啪!”一指之下,馬車玻璃碎裂。
“啪!”鳳知微刀柄反轉,弧光一射,拍碎了一人持刀的手腕。
……赫連,赫連,這一瞧便誤了終生。
長刀跨越,漫空劍氣如網,呼啦啦院子中湧來一群人,長劍相搭成劍陣巨網,冬日陽光下光彩流動,逼人眼目。
鳳知微雙手一錯,鏗然兩聲肩後雙刀出鞘,迎著對方刺來的劍網飛身而起,半空中腳尖一踢劍尖,騰騰翻轉如風車,落下時雙刀橫鋪,像一層淡白的霧靄,無聲無息延展開去。
……金宮玉闕瀰漫晨間淡白霧靄,他深青長衣,白玉抹額,雙手捧屍,昂然而來。
“不許帶苦主屍首上殿是嗎?”
“嚓。”
他一手探出堅硬如剛,插心一剖,擲肝入殿!
“嚓。”
鳳知微雙刀交擊,輕煙般掠過劍網,雪光一閃血光一亮,越過對面劍光,將刀光搶先剖入對方咽喉。
刀尖入肉聲音細微驚心,似那年殿上,錚錚如鐵的男子,每句話都似刀鋒切入金鐵軀幹。
“臣只見過她一面,此女無貌,卻有才,臣喜歡。”
……赫連,赫連,別人輕描淡寫一句話,於你卻是一生。
劍陣破了一道口子,更多的人遞補上來,戰陣卻已經被逼到臺階之下,鳳知微雙刀團轉如一朵滿身是刺的花,落在哪裡,哪裡便濺出瑪瑙般的血色。
漫天裡劍氣森寒,四面的落葉瞬間被瑟瑟絞碎,細鹽一般飄飄灑灑。
……一場求親比武,折了草原世子,認了冤枉姨媽,吃了一嘴鹽巴。
“鏗。”顧南衣的玉劍穿過三隼的金錘,貫穿了草原雄鷹的驕傲。
“鏗。”鳳知微連刀帶人撲出,鬼魅般穿過對方劍網之下細微空隙,在自己撞上對方劍鋒之間,將自己的刀穿過對方胸臆。
“草原男兒,今兒真是讓小姨我刮目相看!”
“忘記告訴你……我們草原,小姨也可以娶。”
……赫連,赫連,那一年的鹽巴,如今吃在了我心裡,真澀,真苦。
日光迎著劍光,交剪著碎了的風,四面都是嘶嘶流動的冷氣,臺階已經碎裂,滿地橫流鮮血,廊柱上印下斑駁的刀痕,黑衣護衛們倒捲起黑色的披風。
……王庭之爭,河谷之盟,瓦解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