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司的人凶神惡煞的推入水流之中,慘叫聲裡隨即被洪水捲走。
馮振小心翼翼的將神啟帝擁入懷裡,從身上掏出宮庭聖藥。
那丹藥一入神啟帝之口,隨即化為熱流,再加上馮振以體內靈力為引,為他催化藥力,使得神啟帝很快恢復。
他一甦醒後,便見到了滿臉喜色的馮振,接著看到了周圍提刀而站的鎮魔司眾人,接著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時的神啟帝狼狽極了。
水中混雜了泥沙穢物,他落水之時只畏懼死亡,顧不得其他,此時脫難才覺得噁心,之前灌入口中的汙水不知有什麼髒東西,而他全喝了。
老皇帝的頭上、臉上還有雜草,身上惡臭難當,馮振拿了帕子替他收拾,神啟帝獲救的慶幸轉而化為憤怒:這老東西,腿腳忒慢,救駕來遲,說不定心中早盼朕死,好等著扶新帝上位呢。
他生性多疑,又自私陰毒。
一想到這裡,過往種種馮振的不如他意之處盡數浮上他心中。
許多曾經被他記在心中的疑點一一被他想起,而馮振的許多忠心耿耿之處被他選擇性的遺忘。
一件令神啟帝至今耿耿於懷的事情在他腦海之中閃現,他記得是柳並舟入城的那日,展現了神通。她
那是儒聖人第一次在神都顯聖,而當時馮振受儒聖人影響,跪在了儒聖人之下。
神啟帝一旦生疑,心中便再也遏制不住,他甚至止不住的想:馮振是不是早就背叛了自己,甚至私下裡通柳並舟,想要扶柳並舟上位呢?
當日逆道陳太微行刺他時,曾說過要扶柳並舟登基為帝,馮振是不是早就投靠柳逆了?
他越想越是憤怒,剎時惡從心中起,恨意與落難後的難堪齊齊上湧,他突然抽出馮振掛間掛的大刀,‘噗嗤’一聲送入這對他忠心耿耿的馮振胸口,一下將馮振胸膛捅穿了:
“逆賊!”他大聲的怒罵。
馮振的手還在替他擦額頭的汙穢,刀子入體時,他的動作一下僵住,他甚至根本感應不到疼痛,而是聽到神啟帝的‘逆賊’二字時,本能的解釋:
“皇上,我是馮振啊——”
他對神啟帝的忠心日月可鑑,怎麼會是逆賊?老皇帝是不是生死關頭受了刺激太大,認錯人了!
“殺的就是你!”神啟帝面目猙獰,怒聲惡罵:
“狗東西,你這不中用的老物,救駕來遲,你是不是早裡通外敵,投靠柳逆了?”
“我……我沒有……”
馮振手無力的下滑,還在惶恐的搖頭:
“我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絕不可能背棄您……”
“你還敢狡辯!”神啟帝大罵:
“當日柳逆顯能耐,你曾跪他——”
“……”
馮振的眼瞠倏地瞪大,他努力回想,終於憶起當日的情景了。
他受儒聖人威壓影響,迫不得己下跪,卻沒想到這樣一樁‘小事’,竟被神啟帝牢記於心,以至於引來了今日的殺身之禍。
“這……這是為何啊……”他百思不得其解。
臨死之前,他回憶自己的一生:他出身貧困極了,家中父母的模樣他記不得了,只記得貧苦衰老的臉,令他厭惡。
父母生了五子三女,但都養不活,女兒出生不久便被送人,幾個兄弟也過得很苦,有些被賣人為奴。
他懂事之時,宮中招攬內侍,父母商議要將最小的弟弟送進宮裡做內侍。
那時的他還不懂宮侍是什麼,只知能穿好衣裳,能吃飽肚子,因此他對弟弟心生嫉妒,夜裡捂死了他,最終如願頂替弟弟入宮。
入宮之後,他遭受淨身之苦,也在宮中感受過人心險惡。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