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等人準備了早飯、熱水回來時,見兩人眼睛紅腫,似是都哭過,可又有說有笑,不像是拌了嘴,心中都覺得奇怪極了。
姚守寧盼著這一場雨停之後再找陸執,可這一場大雨卻自十二月底起,便再也沒有停過。
蘇妙真在柳並舟入宮的第二日便果然應驗醒來;宮中神啟帝身體不適,請國丈顧煥之、楚孝通暫代朝堂之事。
姚守寧初時還擔憂陳太微會找麻煩,可自那夜齊王墓中他被神啟帝強行召走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大雨下個不停,比十一月那會情況還要嚴重得多。
陸執那邊並沒有訊息傳來,而姚家裡則是恢復了難得平靜的時候。
蘇妙真的甦醒令得柳氏鬆了一口氣,她好似真的不再受妖邪的‘影響’,說話溫溫柔柔,與以前似是截然不同。
柳氏觀察了她好些天,確認她再無異樣的時候,心中那塊大石才終於落地了。
時間一晃到了正月十四的時候。
今年因受雨水影響,過年都過得冷清極了。
以往到了這個時節,四處都能聽到煙火、炮竹聲,但今年卻是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
雨下得久了,姚守寧覺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甚至有些想出門找陸執了。
姚家正屋裡,姚守寧搬了根凳子坐在門口望著外面看。
天空像是破了個大窟窿,雨水似是一層簾幕,將她的視線全部擋住。
家裡庭院內積了水,為了方便人通行,柳氏令人搬了幾塊半尺高的石塊鋪墊在水中。
屋內歡聲笑語,逢春等人正陪著柳氏打葉子牌耍,很是熱鬧。
“唉——”
姚守寧望著屋外出神,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雙手撐著臉頰,仰頭看了半晌,又嘆氣:“唉——”
這接連嘆了數聲,很快引起了屋內眾人的關注。
“守寧,你怎麼了?”
一道溫柔嬌細的女聲響起,說話的同時,蘇妙真轉過了頭。
她坐在柳氏的左下手,明明那張臉還是她,可雙頰卻長滿了紅色的絨毛。
一雙剪水秋瞳含著笑意,但鼻子卻往外探延出半個手掌,由粗至細,鼻尖泛黑,將好好的上唇拉扯成兩瓣,如人臉上長了一張犬的鼻唇似的,下唇則是她原本的模樣,根本包不住她的牙齒,看起來詭異又可怖。
偏偏柳氏等人對她的異樣全無察覺,還與她有說有笑的。
姚守寧近來對她的詭異模樣已經有了抵抗力,此時轉頭與她對視,仍是面不改色:
“沒事。”
她說完,見柳氏等人都被蘇妙真的話吸引,轉過了頭來盯著她看,便又補了一句:
“我就是想世子了。”
“……”
蘇妙真怔了一怔。
若是以前,她要是聽到姚守寧說這樣的話,定是心中憤怒不安,要想辦法在柳氏面前上些眼藥。
可此時她好像脫了妖邪影響後,神智已經清醒,只是抿唇一笑,似是為她的直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柳氏見此情景,緊捏著牌的手指微微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