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間,那沉水香氣卻淡了許多,又引得她一陣傷懷,自沐浴焚香,又唸了幾遍經文,想著明日早起還要去護國寺祈福,才躺下睡了,卻是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睡去。
翌日清晨,如箏早早收拾齊備了來到春暉園,趕著伺候老太君上了車,老太君不知從哪兒得了她寒馥軒裡上下齊茹素之事,又著意誇讚了她一番,祖孫二人有說有笑地收拾齊備了,不多時廖氏等人也過來請了安,眾人便簇擁著老太君往二門上走去。
廖氏上前幾步攙住老太君言到:“母親,此時戰亂,京師裡兵士調動,也有些不寧定,故而今日百川特地向翰林院告了假,同三叔一起護送咱們上山。”
老太君聞言微微頷首笑到:“嗯,川兒有心了。”
旁邊如箏聽了,卻知道這定是廖氏的主意,心裡念著待會兒要好好求上一支籤,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搖晃了不到兩個時辰,國公府眾人終於到了護國寺,眾女眷並三老爺和蘇百川陪著老太君拜過各殿的神佛,老太君便讓三位夫人陪著自己到方丈大師講法之處聽禪靜心,又讓小輩們自己隨意遊覽。
如箏卻無心遊覽護國寺的風景,趕緊到了大殿拿了個籤筒跪下,心裡默唸著神佛保佑,虔誠地閉著眼睛搖響了籤筒。
不多時,一支籤掉了出來,如箏定睛看時,卻是“中下”,當下驚得她捂住了嘴,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撿起那支籤來。
旁邊浣紗見自家小姐神色不對,便也注意到了簽上的字跡,心裡也是一沉,卻輕聲安慰到:“小姐,這占卜籤文玄機變數不定,未必中下就是不吉,咱們還是去解籤吧。”
如箏轉頭看了看她,勉強笑到:“你說的對。”便伸出手來,浣紗趕緊上前扶了她,主僕二人慢慢挪到解籤之處。
那解籤人看到如箏臉色不好,便知她是沒有抽到好籤,伸手接過了籤文,略沉吟了一陣才說道:“這位夫人求到的是第十籤,籤文有曰:‘石藏無價玉和珍,只管他鄉外客尋。宛如持燈更覓火,不如收拾枉勞心。’”他抬眼看了看如箏:“如籤文上所說,這籤主一個‘變’字,卻也算不上兇,不知夫人要求的是什麼?”
如箏聽他這麼說,才略定了定心神,言到:“欲求徵人平安。”誰知那解籤人一聽此話,卻擰眉搖了搖頭:“若是求此,卻是……”
如箏心又提起來:“請先生直言。”
那解籤人一咬牙,嘆道:“不瞞這位夫人,這第十籤還有一個名字,就叫‘龐涓觀陣’想來在下不說,夫人也知是什麼意思了……罷了,此簽在下就不收錢了。”
聽了他這句,如箏心下大駭,眼前一黑又強令自己清醒過來,忍住淚問到:“敢問先生,便沒有轉機麼?”
那解籤人見她實在是太可憐,也忍不住搜尋枯腸了一番,才到:“卻也不是毫無轉機,剛剛再下也說了,此籤主變,還有一句解語,便是‘須無限意,眼前是真’便是說聽來的兇險未必是兇險,若能本著一句眼見為實,卻也還有轉圜的餘地!”
如箏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欲細問,那解籤人卻只是說天機不可洩露,如箏無法,只得帶著浣紗離開。
走出大殿,刺眼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激起的卻是滿身煩躁,如箏盯著手裡的籤文,一時恨不得撕了它,卻又怕褻瀆了神靈,到底還是交給浣紗妥善收了,略緩了緩,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心中悽楚,一時煩悶便帶著浣紗漫無目的地在護國寺裡轉著,心中翻江倒海地想著心事,不知不覺間,竟到了後院那片松林。
想著自己幾番和蘇有容在這松林中的偶遇或是相約,如箏又淚眼朦朧的嘆了口氣,卻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遙遙跟著一個人。
看到如箏嘆息落淚,不遠處樹後的蘇百川心裡卻是一抽,忍不住在心裡將自家庶弟好一通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