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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沒事,先別驚動清韻。”康熙無力的擺擺手,輕聲道,只是話音剛落,便聽見簾子掀動之聲,清韻披散著長髮肩上披著斗篷匆匆走進來,顯然是剛剛起來未及梳妝。
“阿瑪。”她坐到床邊,一手覆上他的額頭,滾熱的燙著她的手心。
“沒事。”康熙看著她焦灼的樣子微笑道。清韻點頭,見太醫過來,起身避讓。
“皇上並無大礙,想來是夜裡吹了風,感了風寒,臣開了藥來便好。”隨駕的太醫一直是康熙貫日裡用的,說起話來倒是比別人更爽利。
清韻點頭,那太醫便下去抓藥煎藥了。康熙伸手握著她的手,嘆息了一聲說道“朕昨日夜裡夢見了老祖宗。”
清韻知道他所說的是孝莊文太后,想起那個睿智精明額老人,她心裡是有很多敬意的。“老祖宗說了什麼?”
“老祖宗很是不開心,說朕不該一時糊塗廢棄了胤礽。如今惹得諸子相爭朝堂不安。”康熙看著她的長髮,嘆息道。
清韻反手將他的手握住,並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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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日康熙帝因病,自南苑回官。
清韻從乾清宮出來,裡面仁憲太后與康熙母子二人正在交談,至於說些什麼清韻不得而知也無心之道。
她順著青石路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只是這麼走著似乎自己心裡壓抑著的一切能夠飄散開來。紫禁城的四邊都是高高的圍牆,圈著這些深宮大內的女人,圈著的不僅是人還有心。
眼角的餘光一掃,她看見手側的宮門內站著一個紫衣女子,雖是一身宮裝,珠翠玉飾在頭卻顯得素淨寡淡之極。她站在已經禿了的梨樹下,一手扶著粗壯的樹幹仰頭看著天。清韻一眼便看出來是良妃。當年她第一次見良妃便是在百花盛開的的御花園中,她似乎鍾愛紫色,當年也是一身紫色旗裝,站在梨花樹下顯得格外美豔。說她是豔冠後宮是一點也不差,如今看她,倒是比許多年前多了訴不盡的憂愁。
良妃先看到她,輕聲道“格格別來無恙。”
清韻淺笑“良妃娘娘吉祥。”
良妃回禮“格格請進來一座吧,我這裡還有清茶可以待客。”
清韻淺笑著走進去,院子右側的瓷缸旁擺著竹子做的桌椅,桌上還放著茶。清韻順著良妃的意思坐過去,一旁的缸內游魚戲水清晰可見。
“娘娘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閒。”清韻接過她遞過來的茶聞了聞,竟然有股子梨花的味道,入口也是回甘清幽。
“我也不過是苦中作樂。”良妃笑笑,手裡握著紫砂的茶杯,目光透過高高的宮牆看向外面,很是渴望的樣子。清韻嘆息,這深宮中的女子雖然表面上看著福利雍容,可是內裡有多少苦楚痠痛都只有宮中的女人才能知道。她想起康熙的那句‘辛者庫賤婦’,看著良妃的眼中難免多了幾分同情。
良妃本無錯,女子最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紫禁城,,給了康熙。到頭來只得了這麼一句,她心裡該是多麼的淒涼痛苦?清韻想著,便想到了自己,若是有一天康熙不愛了,厭倦了,又會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說她呢?想來比那句‘辛者庫賤婦’還要來的刻薄吧!
她嘆息一聲,將杯中的已顯得苦澀的茶喝盡,告辭離開回了乾清宮。
“朕對胤禩是不是太過苛刻?”康熙手中拿著硃筆,看向窗邊坐著的清韻道。
清韻抬頭看他,見他眉頭微蹙,不由得又想起了良妃。“若論父子情義,卻是過了些。”她說罷,低頭去看書,不再理會他。
翌日康熙召見胤禩於乾清宮中,父子二人單獨相處於一室共談許久,胤禩自西暖閣出來之後面帶淚痕,屋內康熙亦是如此,加之面色溫和,可見父子二人間的矛盾暫時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