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出來,皺紋滿面,笑著向凌比翼道:“凌施主,好久不見,快快請進。”
凌比翼笑道:“大師清容如昔,晚輩好生欣慰。晚輩這回匆匆路過杭州,正逢盛莊主辦壽,城裡客店住滿了,沒地方歇腳,只好來叨擾大師。”
無遠道:“不叨擾,不叨擾。歡迎之至。”當下請三人進客室奉茶。無遠甚是木訥,不善言詞,結結巴巴地反覆說道很高興能再見到凌比翼,多謝他當年仗義相助云云。趙觀聽了半天,才聽出個所以然。原來當年左近一間道觀的主人橫行跋扈,見無遠懦弱,便計劃奪走承天寺的寺產,聯合了杭州的三個富商,想將承天寺瓜分了。凌比翼當時正好在杭州,出面幫無遠周旋,保住了寺廟,無遠感激他便是為此。
凌比翼又問起杭州城中最近有甚麼大事。無遠道:“也沒甚麼大事。姓王的土霸這幾年收斂了許多,常來燒香禮佛,不敢造孽,倒是好事一件。有個姓胡的錢商放高利貸,十多戶農家受他剝削,還不起錢,儘管這兩年都是豐年,還得賣妻鬻子,十分可憐。”
凌比翼道:“杭州城不乏俠義之士,竟沒人出面麼?”
無遠道:“盛家是常常濟助窮人,但他家富有,錦衣玉食,並不知道農家的辛苦。最近經過本地的俠客都沒空管這事。”凌比翼點頭道:“我知道了。還有別的麼?”無遠道:“盛家太爺今兒做壽,來祝壽的人很多,也不知是不是都安著好心。”接著又說了一些城裡的瑣碎事,陪三人用了午齋,才讓他們各去休息。無遠喚一個小沙彌領白山茶到半里外的清水尼庵歇宿,凌比翼和趙觀則去承天寺的單房下榻。
趙觀問道:“這位老和尚怎地這麼清楚城裡的事兒?”
凌比翼一笑,說道:“像無遠這樣的老和尚,你在別處是找不到的。他看來文弱無用,其實卻是個最重俠義的和尚。左近幾百裡的百姓遇上不公道的事兒,都會來廟裡上香求佛禱告,向老和尚哭訴。老和尚一一聽在耳裡,能幫忙的他總自己去幫忙,有的惡人勢力太大,他敵不過,就記在心裡。他認識的遊俠甚多,每當哪位遊俠經過杭州,他便請求他們出手除惡扶善。幾年下來,城裡因此被整的惡霸甚多,慢慢開始疑心是老和尚告的狀,便相約上承天寺,將他痛打了一頓。”
趙觀啊喲一聲,說道:“這老和尚一把老骨頭,怎麼禁得起打?”
凌比翼道:“可不是?好在我有遠見,幾年前便問他要不要學武功,他說:‘出家人慈悲為懷,不能學這種傷害別人的玩意兒。’我看他堅持不肯,就說:‘不如這樣,我傳你一套捱打不還手的功夫,如何?’他答應了,我便傳了他一套‘銅骨鋼筋功’,讓他被打時只受些外傷,不致傷到筋骨。那些惡霸多次上山來找老和尚的麻煩,老和尚總是逆來順受,棍來頭擋,棒來背接,怎麼打都打不死。幾次下來,惡霸也怕了,以為他是菩薩下凡,不敢再來惹他。老和尚便繼續充當這為民喉舌的中間人,城裡大小事情都躲不過他的耳朵。常來杭州的江湖俠客都知道,要探聽城中的情況,最快的方法莫過於造訪承天寺的無遠和尚。”
趙觀聽得又是驚佩,又是好笑,說道:“這老和尚當真不簡單!”
凌比翼道:“無遠今日可以當家,令承天寺恢復清靜,還要歸功於當年你師姊出手誅殺無念那老淫賊呢。”趙觀想起當年跟著青竹來杭州刺殺無念,那時自己尚未入百花門,隨青竹出來辦事時總纏著她問東問西,一派天真。屈指算算,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如今自己毒術學全,青竹卻已下落不明,想起她對自己的好處,不由得甚是感傷。
凌比翼道:“走罷!我們去城裡逛逛,順便看看那姓胡的錢莊老闆生得甚麼模樣。”趙觀知道凌比翼要去找那姓胡的麻煩,拍手笑道:“好極!”兩人相偕出了承天寺,往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