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便如同一個小小的村落一般,除了那村頭的牌樓是拿各種骨頭堆砌而成的以外,便幾乎看不出任何一絲戾氣了。
幾個人才剛剛邁進了那牌樓,便從四面八方湧出一大批穿著異服的男子,手裡拿著杈子將他們團團圍住:“來著何人?”
樂璇側眼瞧了玄凌珏一眼,示意他先裝一裝。
“阿彌陀佛,”玄凌珏便輕聲開口,“貧僧等人前來圖謎山,為諸位做一場法事。”
“我們不信佛祖,天神保佑我們就是了,你們哪來的回哪兒去!再敢邁入我苗寨半步,便讓你們掛在我門口做擺設!”領頭的苗疆人似乎十分不耐煩,樂璇不由得抿唇,是那幾個黑衣人沒有將她是小公主一事傳達到這山寨之中麼?
如今這境地,她要怎麼才能留下來呢?
樂璇的眼睛還沒等轉,便見人牆外走來幾個女子,身著極華貴,看起來便與這些拿著杈子的人完全不同,才剛走到近前,人牆便自動地讓了一條路,為首的女子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兩個道姑模樣的女子,才定睛在樂璇身上,語氣輕緩卻出奇的居高臨下:“你叫什麼名字?”
“貧道慧空。”樂璇仍是一副道姑模樣。
“我問的是俗名,你若還是這般裝腔作勢,那就休怪本姑娘不念情義了!”那女子的杏目微瞪,彷彿是要氣惱了一般。
樂璇微微在心底盤算,她這種問話,是早知道那被掉包的公主叫什麼了麼?可是若連姓名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那女子的長相……樂璇篤定了主意,才抬眼看著那女子:“小名叫竹兒。”樂璇記得凌簫等公主的最後一個字都是犯著竹字頭,叫竹兒,應該會混淆視聽一段。
那女子也微微沉吟了片刻,顯然也想到了這些,這個竹兒二字,反而比真的犯了竹字頭的字可信些,瞧著這個雖然一身道服的女子身上卻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權威感,不由得也多了一份信任:“那你們先隨我來吧!”
這女子是有些相信了她的話麼?樂璇的神色微微流露才一絲驚喜,那是她刻意表現出來的表情,只有一個喜形於色的女子,才最容易被人相信。
不多時,那女子便將幾個人帶進了村寨中央最華麗的一間竹樓之中,雖說是竹樓,卻足有五六間房大,兩三層樓高,樂璇四外觀望了一圈,這古代人們的建築工藝果然神奇,就只用竹子,沒有鋼筋水泥,就可以建造成這麼威儀的建築了?
似乎是因為剛剛下過雨的關係,這竹樓中還帶著輕微的黴味,與苗疆善用香料極不協調的是,整個竹樓彷彿從來沒有燃過香料一般,一點香氣都不存。
“你就是昨夜大方厥詞的丫頭?”一個滄桑中帶著十足中氣的男聲從竹樓的上方傳來,樂璇抬頭,便見一個一身白衣、白鬚白髯的老頭從竹樓的臺階上緩緩走下,看模樣少說也有八十多歲,步履還算輕盈,竟如同那七劍下天山中的傅青主一般,帶著一絲仙氣兒。
樂璇便一臉的茫然:“什麼厥詞?”
“你敢說你沒有在自己房中說你要見母后?”剛剛領路的美貌丫頭便極凶地哼著。
“我……”樂璇故意醞釀了片刻,才抬起那看起來極無辜的眼眸,“竹兒尋了三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難,卻始終見不到母后,最終才在傳聞中聽說母后家出自圖謎山,便冒死來瞧瞧,我這個不被認可的女兒是不是真的連認祖歸宗的機會都沒有!”
那白鬚老人微微捋了捋鬍鬚,才玩味開口:“你有三十三歲?”
樂璇點頭:“是,成灃十三年四月初八生人,據說生日當天下了一場極大的雨。”
“那你跟我說說你七歲的時候,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兒?”白鬚老人對這麼個小丫頭能有三十多歲便是極不相信,且不說她是不是公主,就是這年紀,便足夠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