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微微沉了眼簾:“梁喜,你與小順子留下來瞧瞧,若真是有人陷害,便來稟告朕!”
樂仲趕來的時候,皇帝早已經起駕回宮,只留下梁喜與小順子,便詢問著:“梁公公可有發現?”
梁喜側眼瞧了小順子,小順子便恭恭敬敬開口:“回樂丞相,在後山發現了個小太監,據說與九皇妃的死亡時間極近,奴才已經前去辨認過了,似是安嬪娘娘宮裡的小李子,懷中還發現了半包剩餘的藥粉,已經交給仵作去檢驗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還請樂丞相節哀。”梁喜微微鞠躬,“咱家還要回宮伺候萬歲爺,便先告退了。”
看著梁喜兩人離開,樂仲不由得眉頭皺緊,梁喜不過是個閹狗,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拿大?居然讓一個小太監跟他彙報,是覺得自己足夠尊貴到可以跟他這個丞相平起平坐了麼?
樂仲伸手捋了捋鬍子,眼中是眾人看不懂的陰暗,安嬪宮中的小太監敢來要他女兒的命?難道是安嬪在報復他誣陷望門侯安永晃一事?畢竟那安永晃可是安嬪的親哥哥!
樂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是要將他眼中的戾氣收回眼中,敢這麼公然跟他樂仲對著幹的,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想要玩,他樂仲便奉陪到底!
梁喜帶著小順子走出了般若寺,才不禁冷笑:“你個小雜碎,怎麼沒跟樂大人提及這小李子是被人殺害的事兒?”
小順子自然聽得出梁喜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便扯出一抹笑意來:“師父不是說這殺害的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沒個結論的事兒,徒弟哪兒敢胡亂稟報呢!”
梁喜冷笑:“你個小猴兒,這小機靈,可用在正地方!走吧,萬歲爺還等著咱們彙報呢!”
樂薇一人的死,卻如同一個嫌隙的種子,在京城這片沃土中肆意發芽生長,不過幾日,便將原本堅強的堡壘摧毀殆盡,每個人都動了自己的心思,希望在這場事件中獲得屬於自己的利益。
坊中,元荷聽著彙報,也不由得露出冷笑,這群狼狽為奸的傢伙,原來這麼容易便起了嫌隙,如今珏兒與璇兒都不在京城,也許她可以做些什麼推動這些人的進展的!
“林笙,”元荷起身,喚來三當家林笙,“我明日啟程去拜謁上官正則,你去派個人到宮裡,以安嬪的名義散佈些抱怨,就說她還指望著自己的孫兒出世呢,怎麼就死了呢!”
林笙咬牙:“大當家,這件事怎麼看都是那蛇蠍心腸的皇后所為,你為何不將她扯進來,反而……”
元荷伸手去拍林笙的肩膀:“不急,皇后一定是會欲蓋彌彰的,我們等著她自己多行不義就是!”
江南的雨季將盡,洪水也逐漸褪去,只有大片大片的灘塗留下,玄凌珏的馬車行進的速度很慢,抵達圖謎山腳下的圖謎鎮便已經行了大概五天的時間。
圖謎鎮已經被徹底沖毀了,除了山腳下的一間寺廟,幾乎再難找到一棟完整的建築,樂璇看著玄凌珏灰頭土臉的模樣,還有因為剛剛續發而長出的青茬,不由得笑的極開心:“你這個樣子,可真的像極了逃荒來的和尚!”
玄凌珏皺眉,伸手將她鼻尖上的灰土擦去:“恐怕你也沒強幾分,我的小道姑!”
樂璇一身灰色的道袍,頭髮也都盤成髻兒插了簪子,便真的跟個道姑無異,而跟著樂璇的天鶴便也是這一番裝束,就似乎是一路逃荒而來的道姑,與幾個和尚一同,準備到這個不知名的小寺廟中來借宿。
慧通到寺廟門前鐺鐺敲門:“請問有人麼?有人嗎?”
慧通叫門叫了許久,才聽見門閂咔噠地響了一聲,紅門才吱呀呀開啟。
“阿彌陀佛,寺裡真的沒有銀子了!”一個眼神戒備的小沙彌開了門,僵直的肩膀在看到幾人後略鬆弛下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