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白摸摸小孩兒的腦袋:“是,那時我沒想通,我以為你我安危是那麼個解法。”
“那唐門呢,還在嗎?”顧雲夢突然抬起頭來,急切地想聽琴白說個答案。
琴白只有苦笑。
顧雲夢這才一顆淚繃不住,從眼睛裡掉出來:“沒了,都沒了……”
他哭了好一會兒,哭痛快了,想起來問琴白的傷勢。
其實琴白第一次見那瘋道士的時候,就被魔氣打傷了真元,顧雲夢和週六所擺的聚靈陣只能聚靈而不能治根本,後來因為魂魄恢復,這事兒就暫擱著了。但在唐門,琴白舊傷復發,又為顧長夏鎖住時間,是整個內力透支了。還好有顧雲夢和唐承影出手相助,才得以逃脫。
琴白說:“沒事,一點舊傷。”
顧雲夢根本不信,琴白舊傷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吐過血。當初琴白受傷,是化成淡淡的光團,看不見人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消散了,因此他也捏不準這次傷得是不是比上次重:“你這次傷得有上次重嗎?”但他心裡祈禱,琴白的身體還在,肯定比魂飛魄散要強。
“我這不好好地在這兒麼,你別多想了。”琴白不打算接他那兒茬:“你不想唐承影了嗎?”
顧雲夢嗚嗚了兩聲,吐出一個字:“想。”
琴白拍拍小孩兒的背,從袖裡摸出一塊玉佩,正是當時贈予唐承影的那塊:“你摸摸他。”
顧雲夢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側過臉看著琴白,嘴唇顫抖著:“不……不會連他……”
琴白把小孩兒攬進懷裡:“說什麼傻話,他還不至於。”他的大手握著顧雲夢的小手,放在這塊玉佩上:“他不是一早同你交代過麼,憑他一己之力,撐起小世界實在是太累了,只能再撐百年,而現在已是一百三十七年了。”
顧雲夢手撫上去,果然心頭傳來唐承影的笑聲:“小友,我請你百年之內將我交與唐玄歌,你可不能忘記了呀。”
“那是自然!”顧雲夢又驚又喜,“你還好麼,你的畫呢?”
“那東西太過破舊……”唐承影的聲音懶洋洋的,“我不要了。”
顧雲夢戳戳玉佩,說道:“那不是玄歌老祖親手畫的,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琴白在旁邊聽著他倆嘮嘮叨叨,聽到這一句,臉色不由沉了一下,他輕輕咳嗽了一嗓子提醒唐承影,該說不該說,讓他自己掂量。
唐承影自然是沒臉沒皮地回道:“再親手畫的,也是破破爛爛了,都過了好幾百年,沒成碎片已經不錯了。現在這寶玉,光澤圓潤,配我最合適了。”
“你為什麼不出來跟我說話?”顧雲夢又問道,“不然我們去你的小世界裡也行呀。”
唐承影沒想到顧雲夢會這麼說,一時間接不上話。
琴白先救了場:“他這傢伙還要在寶玉里修養幾日,之前救你,也是元氣大傷了。”
唐承影趕緊接著,大聲打了個哈欠:“顧小友,改日再來找我吧,讓我再睡會兒。”
琴白也開了別的話:“我是忘了問你,當時你被趙四九抓去了,被他欺負了嗎?又是怎麼跟唐承影碰上的?”他心裡清楚顧雲夢沒有靈力,無法催動三界秘鑰,他們三人之所以能來到百年之後,多半是因為唐承影透過契約催動了鑰匙,因此那傢伙的靈力所剩無幾,只能先丟掉外殼以魂魄的形態附在玉石上修養。
那畫,是他的命根子,怎麼可能丟了,多半是被他藏在小世界裡了。
說到被趙四九捉去的事兒,顧雲夢悶了半晌,罵道:“腦子有病!”他掙了一下,坐好,“你知道嗎,他就給我灌什麼破藥,然後又灌開水,燙死我了,我這兒、這兒、這兒,都燙著了!”
小孩兒說的時候,手就在臉上亂指,先是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