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我頭上嗎?”
“也沒點魔君的樣子,”琴白嘆道,“你先說說,是誰把他擄走了?”
顧長夏這下語塞,只好摔著袖子在屋子裡來回走:“……總之就是要把這個畜生抓到!”完了又說,“你不是仙人嗎?連這都查不出來,還要問我?”
琴白心裡不痛快,嘴上也不說了,顧長夏這半吊子指望不上,還是隻能靠自己。
他雙目微閉,調息丹田,將體內的共生契約催動。
一股清靈的樂聲悠悠響起,曲調舒緩,像是春風一般輕柔地拂過人的心絃。
顧長夏揹著手在一旁站著,若是有人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會驚訝不已。
他似乎是戴夠了那張破面具,摘下之後不知給扔去了哪裡,露出一張過分蒼白的臉。這臉上雙眉緊蹙,但依稀能看出當年那個俊秀孩童的模樣,他此刻雙手雖然背在身後,像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而微微發抖的肩膀卻出賣了他,加上他額上不停滑落的汗珠,隨時都有一種要傾倒的病嬌之感。
這邊琴白一曲罷了,心中緩緩舒了一口氣,顧雲夢平安無事,脈息平穩,心律平靜,看來還未遇上危險。雖說是暫時放心了,但是這對手還是讓他不大不小地噁心了一把。
如果說琴白在這個凡人界討厭什麼人的話,也無非就是神神叨叨的趙四九,和噁心巴拉的方宇清。
這膈應人的貨色正是曾經入魔被琴白打清醒了的方宇清。
原本琴白贈與他那枚劍穗,就是怕有朝一日他心魔復生,再次墜入魔道。方宇清雖然噁心了點,但修為總是辛苦得來的,琴白有些於心不忍吧。
只是沒想到他再次入魔竟然來得這麼快,這道士心底不為人知的貪慾可見一斑,以至於劍穗這種仙家之物非但沒能保住他的神志,恐怕還加快了他的入魔。
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是讓人嘆惋了,偏偏方清宇那副趨炎附勢的小人樣,配上他那仙風道骨的外貌,就連衣冠禽獸四個字也不足以形容他讓琴白倒胃口的程度。
有時候越是看起來冰清玉潔的人,心越是如汙泥,骯髒不堪、臭氣熏天。
琴白打算同顧長夏說明一下方宇清這臭道士的來歷,一回頭只見顧長夏輕理衣衫,眉目如畫,真是要仙到滴出水來……
如果忽略他嘴角淌下的血的話。
琴白有些無奈地勾了勾手指,用法術幫他拭乾淨了。
顧雲夢現在覺得,自從認識琴白以後,閉上眼睛便成了一件有些微妙的事。
以前在門派裡偷懶,除非掌門親自抓人,他總能找到機會躲什麼地方眯一會兒,天藍水清的,睡一會兒是再美不過的事兒了。
有時候自家師兄還會笑他說,年輕人,要把骨頭睡散了嘛。
那時候師兄們要負責照看竹熊,也要照顧他們這些師弟的起居,其實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但講出來的話總有一股老成的味道。
那時候他還不懂責任和擔當,雖然談不上多調皮搗蛋,但也不存在積極進取。他的生活沒有多少驚心動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談不上無憂無慮天真可愛,至少能睡得安穩、夢得踏實。
哪想到如今,每次他睜開眼睛所看到的,都不一定是那個他熟悉的安寧世界——比如現在,他的床沿上,坐著那個專職在他和琴白之間挑撥離間的白眼男,趙四九。
顧雲夢睜開眼,腦袋暈了一陣才想起來他之前是跟著琴白和顧長夏,然後突然襲來的頭痛讓他昏了過去。至於趙四九這個垃圾怎麼跑過來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趙四九看他醒透了,叫人端了一碗藥來,假惺惺地把顧雲夢扶起來坐著。
顧雲夢看著眼前這個人嘚瑟,心想:這死瞎子,他能看到個鬼。
趙四九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