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搖頭都不重要了,他蓋在我額頭上的手蓋住了我的眼睛。
電影裡男演員是不是越獄成功我看不見了。我覺得唇上又辣又燙,像是吃了噴火的四川菜,連帶著嘴裡也是辣的麻的,嘴唇上的小傷口隱隱發疼。我口渴,想喝水,水就來了,喝了還特別舒服,身子發軟發飄,好像窩進什麼軟綿綿的東西里,把教練摔散的骨頭都拼接在一起了。
爸爸摟著我給我揉渾身痠疼的地方,跟我說:“以前七個都過去了。”
我想糾正爸爸,我只被教練和高猛女人摔過,摔得很慘,但不是七個,只有兩個!
中學上生物課的時候,老師帶著一個蟲子模型給我們講腔腸動物。從那時開始我就特別怕蟲子,但是我喜歡蟲子在蛹裡的樣子,感覺有外殼保護著又溫暖又安全,就像我在媽媽肚子裡一樣。
我伸了個懶腰,睡得有點累,但感覺特別暖和,好像我就是蛹裡的一隻小蟲子,我也縮成了一團,可一睜眼,我沒看見美麗堅硬的外殼,只看見幾根黑色的頭髮,特別短,長在一件像T恤衫一樣的衣服領口。
有大概十秒鐘,我就數著這幾根頭髮發呆,感覺身上熱乎乎的,腦子不怎麼好用,好像畫餅充飢那個笨孩子一樣,曾經自詡的邏輯思維都沒了,骨頭縫裡都是痠軟,只想再閉上眼睛睡個回籠覺。
又過了大概十秒鐘,我開始能眨眼睛了,四肢感官也基本恢復,我覺著躺得不舒服,就團著身子動了動。
“不許動!”
我聽見不是爸爸的男人跟我說話,命令我,腰上立馬見了顏色,有隻手在那兒滑來滑去的很癢。今天我穿了V領的運動衫,洗完澡從健身房出來時頭髮還沒全乾,可現在我頸後很乾爽,枕了個特別實成的枕頭,有點硬梆梆的。
“醒了嗎?快十二點了。”
我又聽見那個聲音,世界就不再是慢半拍的了,眼前的一切影像都連貫起來,我的感覺也敏銳了。有人度了口仙氣一樣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接著嘖嘖的好幾下,我好像從夢寐中完全清醒過來。
肉蟲子打挺,我一動就對上了楊憲奕的眼睛。他就是包裹我的蛹,我就蜷成一團躺在他懷裡,枕著他一條胳膊。至於我剛剛看見的幾根短頭髮,是他領口裡露出來的。
我又看了看楊憲奕的眼睛,眼睫毛很長,鼻子很挺很高,唇線永遠是繃直的,像誰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我不喜歡胸毛!不知道怎麼這個認知就閃進我腦子裡,然後我不動了,用餘光瞥四周,怕看到白色的被褥。但還好,我看見了寬熒幕,沙發,茶几,熒幕上有電影結束的字幕,定格在一串陌生的名字上。
第六章 你想怎麼樣(4)
周圍有點黑,但是還是有音樂,聽起來讓人舒服,可我身上太酸了,剛剛爸爸給我揉得不好,揉得我更酸了。
我最後全明白過來了,是楊憲奕又要過來給我度仙氣,我沒躲開,往後一閃從他懷裡掉出去,躺倒在沙發上了。那口仙氣還是吹過來了,有人像小竹子那樣揉著我的胸口。吹完仙氣我嘴巴就不太聽使喚了,覺得舌頭讓人吃了,整個人特混亂,不著邊際抬手重重地扇了自己腦門一個大巴掌。
打得脆響,但酒還只醒了一半。
我沒尖叫,形勢對我不利,我一叫壞人可能受到鼓勵更要對我怎麼樣。我安安靜靜地從他身邊蹭開。這次他沒攔我,我想坐起來他還扶了我一把。
“醒了嗎?”
他問我的時候,我坐在離他一尺外的沙發上,對著茶几發呆。上面的意粉盤子早沒了,只剩下兩個酒杯,有一個裡面還有酒。我想弄清楚他剛剛又對我怎麼了,給我喝的飲料裡有沒有藥,但是我張不開嘴。
“回家睡覺吧。”
楊憲奕好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