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李未央異常平靜的臉上,拓跋真冷下臉來:“李未央,你似乎押錯寶了!”
李未央微笑起來:“三殿下,未央相信自己的眼光。”
拓跋真的面孔一下子變得寒冷無比,他表情冷峻,站著不動,只拿目光盯著李未央,李未央神情正常,可是身後的白芷卻心裡一寒。她平常跟著小姐也見識了不少人,比如大小姐的偽善、大夫人的惡毒,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打從骨子裡冒出來的畏懼。
就在白芷和墨竹都如臨大敵的時候,拓跋真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很溫和,可是那其中卻頗有深意。李未央冷冷望著他,相比毫不掩飾的猙獰面目,這如暗夜森林一般的深不見底更叫人害怕,因為你永遠也猜不透他想要什麼,就像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漆黑之中埋伏著什麼樣的猛獸怪物!
拓跋真一言不發,一把拉住李未央,快步將她拖著走。李未央怒道:“你做什麼!”
拓跋真冷笑:“看看我們還未分出勝負的棋局!”
誰知李未央冷冷地甩開了他:“不用你帶,我自己可以走!”
拓跋真眯起眼睛,卻看到李未央快步從他身側走過去,不由冷笑一聲,跟了上去。
李未央回到涼亭,卻看到九公主正吊在拓跋玉的手臂上,纏著他說話,拓跋玉看到李未央去而復返,不由露出點吃驚的神情。
李未央冷冷挑眉,在凳子上坐下:“我是被請來觀看棋局的。”
拓跋玉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盤,他沒想到拓跋真居然還在計較這盤沒下完的棋,不由笑道:“既然如此,三哥先請。”
拓跋真微笑著坐下,繼續執子。李未央冷眼旁觀,看到盤中黑白二子廝殺激烈,纏鬥不休。局勢上旗鼓相當,一時倒也難分勝負。
李未央雖然於女子擅長的琴技舞蹈女紅等方面都不精通,但棋——拓跋真是最喜歡下棋的,為了討好他,她也是狠狠下了一番功夫。只是從前,她為了讓他開懷,都是費盡心思讓他,並且還要輸的不著痕跡。現在再坐在這裡看他與人下棋,還真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拓跋真的黑子與拓跋玉的白子在棋盤裡全攪在一處,簡直象兩軍貼身肉搏,混戰成一團。
李未央看的很明白,這兩人棋藝相當,所以才膠著在一起,如想取勝就必須肯捨棄區域性,跳出混戰的圈子,著眼大局。
拓跋真的目光冷凝,一顆棋子夾在兩指間好半天也不曾落下。
九公主趴在李未央的身邊,歪頭問道:“你瞧他們誰能贏?”
李未央淡淡道:“他們二位旗鼓相當,都是擅棋之人,要決出勝負,還要一番苦戰。”
她話是這麼說,但心裡卻明白,棋如人生,下棋的時候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真實性情。拓跋真善於運籌幄且行事周密,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他唯一的弱點就是百般掂量,心思太謹慎。而拓跋玉呢,為人又太過漫不經心,聰明是聰明,太容易被人鑽空子,若遇上拓跋真這種對手,一著不慎就滿盤皆輸。
果然如李未央所說,兩人僵持良久,直到九公主都趴在桌上睡著了,還沒有分出勝負,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不一會兒,老夫人著人來請:“縣主,該回去了。”
拓跋真淡淡道:“告訴你家老夫人,縣主在為我和七弟做評判,待會兒我親自送她回去就是!”
這還不放人!李未央皺眉:“有九公主在就行了!”
拓跋玉卻也抬頭看了李未央一眼:“九妹可是個小孩子,她睡得香噴噴的,不好打擾,還是請縣主勞累一下吧。”
李未央騰地站起來,取過拓跋玉一直在手裡的白子,飛快地在棋盤上落下。
拓跋真突然變色,李未央轉頭看看他,臉上現出了一抹笑容。她生得十分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