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富貴罷了,他來日想要多少人,總和我沒有大關係……只要他念著我的幾分情誼也就夠了。況且眼下這位,遲早也是要離開的。”
司徒凜心說若真不在意,你巴巴解釋這麼一大段幹什麼?但這些總不是他這個外人說得上的,也就順著轉了個話題:“依那位的身份,還有人要離開?”——也能離開?
當然,最後一句,司徒凜只是在心中想想。
“殿下不大愛強迫人。而那位,是和殿下一樣的人。”慕容非笑了笑。
所以最終要分道揚鑣。所以……
……所以,他才不在意?
不知怎麼的,慕容非心中滑過了這麼一個念頭,一時竟是失神。
姬容當然不知道府裡發生的事情,此時,他正和耶律熙一起站在帝都外城的西子湖畔。
西子湖位於帝都南面,湖面頗大,連通內外兩城,平素裡,不止是有閒有錢的平民會包床遊湖,甚至連些官員夫人什麼的,也多有下湖遊覽,一來二去,西子湖畔倒成了帝都外城最繁華的地方,只是因為朝廷有明確的遊湖船隻規定,因此湖面上的船隻也不太多,倒還依舊清靜。
攜著耶律熙來到了湖邊,姬容包下了一隻船,又問了對方的意見,最後除了划船的老翁,又帶了兩個歌女上船。
湖面粼粼,陽光灑下,成了細碎的碎片,一片片閃爍動人光彩。
湖裡的魚也不怕人,一尾尾的繞著穿遊動,搖頭擺尾,好不靈動。
坐在船邊,耶律熙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水,一邊聽歌女的絲竹聲,半晌卻笑道:“脂粉味太重了。”
言罷,耶律熙徑自起身,走到船中央拿起小桌上的筷子,就對著上頭的瓷杯敲打,卻是唱起了《少年場行》:“紫燕黃金瞳,啾啾搖綠鬃。平明相馳逐,結客洛門東。……”
彈琵琶撫琴的兩個歌女瞠目,一時不知接下去還是停下。
姬容聽了一會,面上微微有了笑,揮手示意歌女停下,自己則自懷中取出一管笛子,試了試音,便和著耶律熙的節拍,吹奏起來。
眉目彷彿因光線而變得柔和,耶律熙唱著,越見豪邁:“少年學劍術,凌轢白猿公。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
“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舞陽死灰人,安可與成功。……”
玉笛的聲音並豪邁的歌聲遠遠穿過城牆,飄到了位於內城裡西子湖上的一艘船上。
船中坐著兩個人,一位是姬輝白,一位,卻是向來不怎麼出祭司殿的大祭司!
隔了面牆,笛聲顯得有些斷續,但這並不妨礙姬輝白從笛聲的些許習慣中聽出吹笛之人。
——是姬容。
姬輝白微微合了手掌。
吹笛的是姬容,那唱歌的,又是?……
姬輝白眼中有了些許波動,但一閃即逝,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而相對於姬輝白,坐在姬輝白對面的大祭司卻是陰沉了一張臉,眼中的怒意深得幾乎凝聚成實質了。
“師父……”是姬輝白先開的口。
大祭司卻是冷哼一聲:“你莫要再叫我師父——我還沒有你這麼能幹的弟子!”
姬輝白默然不語。
大祭司神色越冷:“你受天眷顧,賜下這等殊榮,不知進取也罷,還竟做下這等荒唐舉動——姬輝白,你對得起誰?!”
最後一句,大祭司說來已經有了些咬牙的味道。
姬輝白依舊沉默。
他對得起誰?他至少是對得起自己,還有……還有他的。
這麼想著,姬輝白開口,聲音略低:“師父可愛過人?”
大祭司挑了眉,神色間除了冰冷,便是不耐:“你竟看不透,世間所有執迷都是魔障。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