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掉了出去,好在被夏夜白被拉住,心裡卻仍覺得惱火,臉色暗沉了好幾分:“夏夜白,別給我胡鬧。”
若不是她看他冷的直達哆嗦,她才不願下來陪他呢,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
夏夜白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冷還是怎麼回事,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反正就是不願領她的情,上次見她生病,他心裡難受憋屈的很呢。
“臉上可有受傷?”
冰涼的指尖劃過臉頰,順勢就將那銀白的面具取了下來,夏夜白動也不動,看著夕顏,只覺得身上比方才在那小柴房之內還要燥熱不安,夏夜白想也不想,慌忙別開臉,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身子抱成一團,坐在水中。
即便是坐在水中這麼久,夏夜白依舊是雙頰通紅,全身上下彷彿被火燒了一般,熱血沸騰,那雙漂亮的眸子,半睜未睜,眼神朦朧卻火熱,額頭上那些髮絲早就被打溼,被汗水浸潤的臉蛋,泛著桃花,頰邊的火紅妖豔而生動。
夕顏才不管他願意與否,這才幾分鐘,他身上的藥效應該還未退去,左右不過是陪著他在水裡泡上半刻鐘,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春末夏初,那水雖不及冬日的冰寒刺骨,卻是冰冰涼涼的,與身上的溫度相差甚大,一時間自然有些無法適應,不由得倒抽了口氣。
對面坐著的那人,是個傻子,可自己從未有過半分嫌棄,大婚至今,她事事為他著想,寧願自己低頭,也不讓他受丁點的委屈,為了他,何止是讓自己的手沾上了鮮血,夕顏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上面的紋路清晰,掌心透明,依舊是乾乾淨淨的,可今日卻染上了幾條性命,她心裡未有半分的埋怨,可方才,看著阿奴手舉匕首,對準他手臂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這地方,人不生地不熟,自己不受寵,要保命還得處處陪著小心,她卻還要挖空心思保護他,用命去維護他的尊嚴,他為何總不聽自己的話,次次都讓她提心吊膽,是不是傻,就有了讓關心他的人傷心的權利?
夕顏雙手放在木桶之上,頭靠在上面,極為疲倦,可對面那人似乎在任何時刻都不讓她省心。
“顏顏。”
“顏顏。”
夏夜白叫了幾聲,夕顏抬頭,見他湊過來,想也不想,拽起他扶住浴桶邊緣的手,她原本是想狠狠的咬下去,可到了嘴邊,想到他滿身的傷,到最後還是捨不得,若這世上,她都會因為生氣而傷害他,還有誰是不傷害他的,到最後,終究只是象徵性的咬了一口,不痛不癢,哪裡是教訓,和撓癢無異,倒是想到自己的傻,心裡酸澀的厲害,眼眶也不由的跟著紅了起來。
看著那張傻笑的臉,心裡愈發的抑鬱起來,明明都是一樣的臉,她怎麼就對他狠不下心來?
她看著自己方才咬過的地方,除了口水,沒有任何的痕跡,心憤難平,使勁的甩開他的手,擦了擦嘴巴。
“夏夜白,你如何才能讓我省心些,是我對你不夠好嗎?還是我對你太好?你就不能乖乖聽我的話嗎?在心裡,我把你當成傻子疼愛,你胡攪蠻纏,我由著你,從不與你發火,覺著你從小到大受了太多的委屈,總變著法的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你,但我可有嫌棄你半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從未有過隱瞞,在我看來,你夏夜白,是傻子也好,不是傻子也罷,從大婚那日,我便認定了你,我是護短的沒錯,但若只是護短,上次在慧春坊,我便不會用性命去賭,傻又怎麼樣,除了我,誰也不準輕看了你,欺負你,可從大婚到現在,我可有做半點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方才我的心都快嚇出來,夏夜白,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一一”
“不準說那個字。”
夏夜白大喝了一聲,被夕顏拉著的手用力一帶,夕顏不查,便跌進了她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