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那些傷,她才會如此的憤怒。
她的憤怒,從來都要用血來償,可今日,她卻只能用那黃威洩憤,可到了這一刻,看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她卻有種想要殺回皇宮的衝動。
夕顏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夏夜白牢牢的鎖住那張深情恍惚的臉,眉頭不由得皺起,她如此模樣,到底是在看他,還是因為他這張臉想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他不願猜忌,更不屑與他比較,可就是忍不住會如此想,他的手輕輕的覆上了自己的臉頰,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憎惡自己這張臉,和那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顏顏你是不是想到四皇兄了?”
夏夜白推開夕顏,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口氣,像極了捉姦的丈夫,冒著酸氣。
夕顏盯著夏夜白瞧了幾秒,不明他為何會有此一問,他們兩個雖然長得極為相似,不過她自信,他們兩個若是同時站在她跟前,她一定能一眼就認出小白來。
“你是你,他是他,我看著你,如何會想起他來,不過若是同時見過你們兩人,怕都會以為你們是雙胞胎兄弟。”
夕顏猛然想到什麼,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小白:“你臉明明沒毀,為何終日戴著面具不敢示人,還有,你上次說有個丫鬟被你嚇成了啞巴,可你和四皇子如此相像,那四皇子被無數春閨少女視為夢中情郎,被評為琉璃第一美男子,你如此樣貌,絲毫不遜色於他,怎麼也不至於把人嚇成啞巴吧。”
夕顏一手託著下巴,那眼神,恍若掃射的雷達一般,在夏夜白的身上來回上下掃描,比起那刀之鋒利劍,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夜白抿著唇,也學著夕顏的模樣,託著下巴,那黑如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瞬間就黯然了下來,不知想起了什麼,捂著腦袋,大叫了一聲,使勁的錘了夕顏。
夕顏嚇了一跳,臉色也跟著變了幾分,忙丟下手上的東西,整個身子撲了過去,用力的扣住夏夜白的手:“小白,怎麼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夏夜白使著力氣想要揮開她的手,可夕顏又豈是一般的女子,任由夏夜白如何掙扎,都未能掙脫開夕顏的手,漆黑的夜裡,那張滿是傷痕的臉此刻都上了一層白白的膏藥,眉頭,鼻頭皺成了一團,緊咬著唇,臉色難看,甚至有些猙獰。
夕顏看著他,方才她不過是隨口一提,早知他會如此激動,便不說了,有哪個人願意終日戴著面具,在別人的影子下生活,若是小白以真面目示人,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吧,這面具也是就是有先見之明的高人讓他戴上的。
“跟著我深呼吸。”
夕顏盯著夏夜白的臉,手上卻不敢有一點放鬆,這廝的力氣大得很呢。
“吸氣,吐氣。”
“對,跟著我做,吸氣,吐氣,不要緊張,什麼都不要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夜白終於安靜了下來,卻因為方才的一番波動,滿頭的大汗,微閉著眼睛,還喘著粗氣,神情甚為疲倦。
“累了就睡了,我給你把身上的汗擦擦。”
夕顏坐在一旁,給他擦著額頭上的汗,夏夜白嘴巴吧唧了幾聲,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一會,便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夕顏停下手上的動作,雙腳曲起,雙手抱著膝蓋,呆呆看著小白的睡顏,安靜而又無辜,夕顏的手忍不住去撫摸著他的臉,臉上的肌膚很好,緊緻且富有彈性,這張臉,原該是白白淨淨的,沒有任何傷痕的,這些傷口,都是那些人加在他身上的,拿著毛巾的手不由得握緊,心怒實難消。
“小白。”
她叫了一聲,很輕很輕,在這寂靜的晚上,像風一般。
“若是你不傻,該有多好。”
若是不傻,便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