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亦又瞥她一眼,說:“但是我可以考慮下。”
……
車子啟動,朝郿塢駛去。
阮蕁蕁轉頭看向窗外,風景一閃而過,忽然想起雅江的那個電話,“昨天是誰給你打電話?”
周時亦不知是不是沒睡好,闔眼仰靠在座椅上休息,聽見她的問話,沒睜眼,沒動,“大包。”
“怎麼了?”
“嗯,小白出車禍了。”
“他沒事吧?”
他終於動了動,掏出手機低頭看了會兒,“他反應快,車子撞上護欄,問題不是很大。”
阮蕁蕁沒說話,盯著他看,想到回來時遇上的那幫人,想到丁雲杉,又想到小白,她拿手輕輕蓋在他的手上,低聲:
“我陪你。”
周時亦一愣,下一秒,反手握住,淡淡嗯了聲。
十指交握,阮蕁蕁把頭枕在他的肩上,“身上痛不痛?”
他輕笑:“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麼?”
阮蕁蕁瞪他一眼,“我是說那些人打你。”
收起笑意,“還好,不怎麼痛。”
這點痛算什麼?
她有些懷疑地看向他,“是嗎?”她知道男人都要面子,就算痛也不會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喊痛。
“騙你幹嘛?”他忽的一笑,“你昨天不是驗證過了?”
“……”片刻後她又開口:“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嗯?”
“小白是為了自己的家,那麼你們是為了什麼?僅僅為了小白?”
周時亦轉回頭,目視前方,靜了一瞬,才開口。
“我跟小白一樣。”
“嗯?塌橋?”
阮蕁蕁感覺手上一緊,低頭,他乾燥的大掌包住她,耳邊平穩的聲音傳來。
“知不知道812?”問完他又驀地一笑,“你應該不知道,那年你才三四歲。”
“然後呢?”
“我爸是建築工程師,我五歲的時候,他公司接了個專案,蓋環山北路的一座小區,開發商是一家叫華海的企業,華海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如日中天,三年後,小區蓋好了。第二年的8月12號,迎來了一場名叫‘海葵’的颱風,有棟樓塌了,那棟樓,總共二十四戶人家,75個人,死了36個,二十幾人重傷至殘疾,9人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阮蕁蕁忽然抬頭,看著他的側臉,輪廓硬朗清晰,眼神難得柔和。
他繼續說:
“我爸在勘察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問題了,原定的磚是經過質檢部門檢驗的,但後面運來的一批磚已經換了廠家,問了包工頭,說是採購的意思,我爸氣沖沖去找採購,採購三言兩語推了,兩人差點打起來,後來我爸才明白那是開發商的意思,說是工程預算超了,我爸找開發商商量,如果不行就寧可先暫時擱置著,開發商不同意,我爸一氣之下就沒去上班,我外公說我爸這人脾氣硬,愣是辭職了,受了打擊好長一段時間都很消沉,後來有人來找我爸,說是開發商那邊同意了,讓我爸回去監工,我爸就回去了,但其實根本就沒改,還是照樣的破磚爛瓦,吃飯的時候,開發商說了實情,公司資金週轉不開,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沒辦法使用規定磚,但是那些磚也找人檢驗過,確定可以使用,他們再三保證肯定不會出問題,而且工程不能停工,如果按期交不了房子,公司損失很大,我爸最後還是同意了。誰知道一次颱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華海的人開始推卸責任,我爸難辭其咎,從華海的頂樓跳了下來。”
“那你媽媽呢?”
“我出生的時候,難產死了,我爸死後,外公怕我們受影響,於是替我們改了名字。”
“你本來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