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編著長辮子的姑娘瞧見孩子給扔錢,十分配合舉起銅鑼一下接住,曬黑的臉上露出爽利明媚的笑容。
「人太多,還是回去吧。」紀秋月說道,今日出來看了好一陣,大人孩子都高興,是時候回去了。
「嗯。」陸谷答應著,把沈玄青那個空荷包塞進懷裡,一人抱個孩子就往前面走,果然在人少的街邊,沈玄青正在等他倆。
「汪!」
乖仔站在板車上,瞧見他們後就跳下來,這次沈玄青沒管它。
靈哥兒認識自家大狗,低頭去看搖著尾巴蹭陸谷腿的乖仔。
陸谷瞧見車上的獵物,還有家裡那隻長大的羊,笑問道:「要賣羊?」
他倆一過來,沈玄青就牽著騾子慢慢往前走,點頭說:「最近沒殺豬,賣些羊肉讓鋪子貨物多些,也熱鬧熱鬧。」
主街寬敞,不過來往行人多,不好三人並行,陸谷和紀秋月抱著孩子漸漸落在騾車後面,乖仔走在他倆旁邊,前後跟著就回去了。
到家之後,沈玄青在後院把羊和矮鹿弄下板車,見靈哥兒抱著陸谷,他指著矮鹿對靈哥兒說道:「看,爹抓了矮鹿,我們靈哥兒和昭兒都還沒見過鹿呢。」
靈哥兒眨巴了一下眼睛,順著阿爹的手指看向地上那頭矮鹿,眼神果真有些好奇,一眨不眨看了會兒。
「鹿。」昭兒學大人說話很快,知道那就是鹿了。
「咩——」
羊又叫了長長一聲,昭兒便學舌,笑咯咯學羊叫。
靈哥兒還不太會說話,但有意識在學,他看向昭兒,隨後奶音小小軟軟,短短「咩」了一下。
「哎呦。」沈玄青一下子眉開眼笑,高興到下意識哎呦了一聲,誇道:「學得真像。」
陸谷更是高興,抱著孩子眼睛都笑彎了。
趁矮鹿還活著,沈玄青吃過晌午飯後,沒有去鋪子那邊,到鎮上酒樓和財主家問去了,看有沒有要野物的。
他在吉興鎮認識了些人,像鹿這樣的野物,比起兔子野豬等,要稀罕好聽的多,鹿肉尋常人吃不起,有錢人家不一樣,弄個野味呼朋喚友是一種面子。
不少人知道他是獵戶,在山裡的見識就比旁人強,還有人邀他一同上山打獵,他沒有推拒,慢慢混開混熟了,以後獵物也好賣不是。
他們日子比不上高門大戶,但有說有笑,煩心事也有,但多數時候都是樂融融的,錢攢著攢著就有了,日子過著過著不就好了。
秋意瑟瑟,山林蕭索,黃葉落了滿地。
稍開闊的林間,三隻獵犬猛然從藏身之地竄出,一發力地面被蹬動出泥土,濺在身後枯葉之上,四爪奔騰飛躍,驚起落葉與飛鳥。
沈玄青連長弓都未取下,從樹後走出來,看著大灰它們攆兔子,樹後地上的竹筐裡,已然抓了兩隻皮毛染血的野兔。
入秋後不再獵狐,他也沒閒著,另找了一個掙錢的法子。
吉興鎮有個小制筆坊,收兔皮毛好做筆,仲秋之後野兔肥而皮厚毛順,家裡養的兔子他拿去給人家看過,人家挑揀過後,看上了才要。
不過家養的兔子要賣肉,有時來了主顧才宰殺,制筆坊只要兔皮送過去,餘下的兔肉若太多,一時之間賣不完,實在可惜,於是他就上山來打獵。
山上打的這些有時狗下嘴重,亦或是搭弓射箭一擊斃命,肉賣不完也不會太心疼,要麼自家吃要麼送親戚朋友,最近連狗都天天吃肉,本就是吃肉養膘的時節,大小六隻狗全吃的皮毛油光水滑。
飛速攆到兔子後,獵犬不再追逐,他吹聲口哨,乖仔昂起頭顱叼著野兔就跑回來了,大灰和大黑落在它後面幾步。
這回是它先攆到咬住,沈玄青從狗嘴裡掏出兔子,看一眼受傷瑟瑟發抖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