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嘴。」衛蘭香在他搶蹴鞠球時沖狗喝道。
乖仔它們都鬆了口,也不再低吼了,站在原地舔舔嘴巴,不過在看到昭兒把蹴鞠球踢過來後,又爭著跑過去玩耍,當真像小孩子。
靈哥兒還要踢,陸谷只好抱著他去攆竹球。
衛蘭香坐在屋簷下縫衣裳,昨兒抱柴火時不小心掛破了衣袖,兩個孫子都耍的高興,她臉上同樣有笑意。
踢了好一陣竹球後,陸谷抱著靈均直起腰,笑道:「好了好了,阿姆累了,回頭再玩兒。」
眼瞅著太陽越大,昭兒臉上有了汗水,臉蛋子紅撲撲的,衛蘭香方才就縫好了衣袖,走到昭兒面前掏出手帕給他擦擦臉,又伸手在孩子後脖子探了探,對陸谷說道:「一後背的水。」
「行了行了,明天再踢,快喝水歇息去,玩瘋了都。」衛蘭香把蹴鞠球撿起來,昭兒不依,她只好說道:「你去喝水,阿奶給你掰饃饃吃。」
竹球被收起來再看不見了,娃娃和狗都沒得耍,連小靈哥兒都不再哼唧要玩,陸谷這才安穩坐下歇歇。
眼看快到晌午,他喝完水碗裡的水,放下後說道:「娘,我回去做飯,你看會兒靈均。」
「行,你去吧。」衛蘭香把半個饅頭給昭兒後接過靈哥兒,陸谷就回老家去了。
他往院門外走,乖仔和小黃看見都跟出來,他沒喝止,老家那邊沒人,門都鎖著,狗跟著他回去也有個伴。
秧苗插完後,沈堯青天天都到地裡轉轉,不是在水田那邊,就是在旱田麥地裡拔草,如今天好,草勢旺盛,若是不拔除,欺了莊稼糧食就會少。
沈雁和紀秋月在河邊放牛放鴨子大鵝,還提了魚簍拎著鐵杴挖地龍抓泥鰍,好剁了給雞吃。
家裡孵的雞仔鴨苗已經長了二十天出頭了,小雞小鴨因太弱小,孵出來後沒有全部成活,七十六隻雞仔活了六十五隻,八十隻出殼的鴨苗活了六十二隻,這得虧他們家地界兒大,蓋得雞舍鴨舍也大,成日間鏟糞掃灑也勤快,不至於太悶太潮,死的不算多。
當時孵出來後,每天衛蘭香去雞鴨舍看一圈,手裡總會拎一兩隻死雞死鴨出來,這麼小的禽畜破殼沒兩天就死了,而且太小根本沒幾兩肉,他們這兒講究得埋在樹下,連狗都不給吃,更別說人了。
活下來的那些一天壯過一天,再沒有死的,就足以讓人高興。
大雞大鴨各自還有二十隻,即便如此,上回沈玄青回來,還讓沈堯青再買些春雛,照上百隻養,等這兩天閒了估計就要去兩丈橋趕集。
陸谷開了鎖,進院子就從小菜地拔了棵春菜,見乖仔嗅聞別的春菜,還張開嘴作勢要咬,他抬手就拍在狗頭上,乖仔一下子低著頭夾起尾巴,連耳朵也貼著腦袋,一副心虛的模樣,他捏捏狗耳朵說:「怎麼連小黃都不如,你回回咬了吃兩口就扭頭走了,這不是糟蹋口糧,看娘知道了不打你。」
話雖這麼說,他剝下春菜蔫掉的葉子,見乖仔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他小腿,只好給剝了一片鮮翠的春菜葉給它吃。
小黃圍過來搖著尾巴抬頭看他,於是也給了小黃一片大葉子。
他洗好菜在案板上咚咚咚切,想起好一陣沒吃雞蛋羹,於是到蛋籃子摸了幾個雞蛋出來,今年和從前不同,家裡母雞母鴨都多,開春後一半下蛋賣一半孵種蛋,兩不誤呢。
靈哥兒如今也能吃小几口蛋羹了,就是衛蘭香說孩子太小,不能沾太多油星,像香麻油不能多淋。
那油坊裡磨出來的香麻油淋上一點,就能聞見那種竄香的香味兒,鄉下人家,窮時炒菜油都沒有,更別說香油,他們家淋香油時本就不會太多。
他開啟香油小罐看一眼,不剩多少,只罐底這些就足夠吃好久,不過等會兒家裡人回來還是要說一聲,趕集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