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有那敢起賊心的,這西興街大了,只咱們這一排就好些鋪子商戶,平日裡不說,有時拌幾句嘴撂個臉子,那都是常事,但若抓到賊,哪裡還管別的,一起照死裡打,在後巷子裡住,抬頭不見低頭見,稍有個風吹草動就傳言開,哪裡有敢偷雞摸狗的。」
他是為賣鋪子,自然要說些讓買主放心的話。
這並非扯謊,西興街好歹在吉興鎮算得上大街道,地界兒價錢差不到哪裡去,後頭的巷子也沒太多閒雜人等,若非如此,老楊頭和楊顯也不會讓沈玄青過來相看這間鋪子。
至於賊人,這年頭,哪有一個賊都沒有的地方,就連沈家以前都被張正子偷過雞,再常見不過,只能找個還算放心的地兒。
沈玄青關上後門,視線在小後院和過道上來迴轉,說道:「鋪子小了些,要說行倒是可以,就是什麼都沒有,鍋灶桌椅這些還得另置,沒個饒頭。」
胡平訕訕的,前頭原本是有貨物架子的,但被人搬走了,這會子沒別的饒頭可添,便說道:「那屋裡不是還有床和桌椅,你若買了,我就給你留著。」
沈玄青神色不變,如果留下床桌,倒是不用再添置搬弄,省一點事,就是地方有些小,家裡屬兔子養的最多,上百隻,種兔這兩天關一起配了,到下月天暖和就會生兔仔,以後肯定是賣兔子肉多,活兔子拉過來肯定要養幾天,就只有後院這片地方。
他抬眼打量後院的寬窄,挨著房屋側牆那邊,倒是能放下兩排兔籠,稍擠一擠,養個十幾二十隻該是沒問題。
沈堯青也沒閒著,他同沈玄青想的一樣,瞅著後院這片空地說:「以後拉過來雞鴨兔子,這後院還是有些小,光那雞鴨籠子也不知排不排的開。」
「排的開排的開。」胡平在旁邊賠笑,好幾天了,來看鋪面的人因生意不同,有嫌小的,還有嫌大的,總也沒個人定下,還債的日子快到了,他哪能不著急。
他指著左手邊後牆角,說:「在這裡壘個鍋灶,頂上借兩邊牆搭個草棚,就有個燒火的灶房了,右邊寬敞,放兩三排籠子定然可行,實在要是多,這左邊順著牆也能放下,過道要看和哪裡比,比街上窄,可也能並肩走兩人,不算窄了,靠牆放幾個籠子不礙事,人怎麼都能走過去,這不就排開了。」
因楊顯之前只打聽鋪面多錢,他還不知道沈家這兄弟倆是要做什麼生意,便問了一句,得知是肉鋪之後,他連忙道:「賣肉正合適呢,這西興街和幾個鄰近的巷子,想買肉還得到長興街那邊,若在這裡開個肉鋪,生意自然是好的。」
這事老楊頭和沈玄青說過,正是看中了這間鋪面的地段。
說起來老楊頭女兒楊玉君,就嫁給了吉興鎮上姓錢的屠戶,不過那錢屠戶家和鋪子都在吉興鎮另一邊的東南角上,和西興街離得遠,況且沈玄青以賣兔子雞鴨為主,豬肉肯定也會賣,但不像別的肉鋪那樣是正事。
胡平說的,沈玄青自然也能想到,將院子打理一番,怎麼都能擱下籠子,他沒多言語,又看一眼這院子,走到老楊頭和楊顯跟前,低聲說道:「師父,前頭的鋪子倒還好,能擺下案桌和掛肉木架就行,後頭的院子小一點,我這生意若要做,才是個開頭,還不知以後光景,鋪面小,只要能掙到錢就行,以後再尋思大鋪子的事。」
老楊頭和楊顯和他所想差不多,恰好碰到這個地段的鋪子,附近沒有賣肉的分生意,哪個做生意的不都是由小到大,一下子買個大的鋪面,手裡錢肯定要出去許多,萬一週轉不開,豈不是架在火上了,還是穩妥謹慎為好。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你既願意,就這麼辦。」老楊頭點著頭首肯,他如今不管事了,可在場幾個人裡,他年紀大輩分高,肯定得同他商量商量。
老楊頭一發話,沈玄青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