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延笑了笑,忽然說:「總感覺我們還在上高中。」
他還背著書包,地上的影子因此也歪歪斜斜地投出一個揹包的樣式,仿若他和霍嶠一起走在很多個夕陽裡的從前。
從七中出去到御蘭華庭,又或者從七中到悅時匯的超市,再從超市回到霍嶠的家,那些走過的道路與經歷的時光,如果回憶可以具量,褚延想那些路線上應當已經布滿了他和霍嶠的足印。
霍嶠聞言轉頭看褚延。
褚延的眼睛很亮,淺淺的嘴唇向上彎著, 白皙的面板也映上落日稱得上溫柔的顏色,霍嶠突然就想起他還在德音時有一次江瑤跟陳星野談論起什麼是浪漫。
他當時沒用心聽也沒認真記, 到這時只依稀回想起一句:「你說得那些固然浪漫,可要我說, 其實只要他站在夕陽裡看向我, 甚至無需對我微笑, 就已經是浪漫了。」
霍嶠無端想起這句話, 又很突然地理解了這句話。
他順著褚延的話回想起他們一起度過的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一年,輕笑一聲。
「嗯,像高二你等我打球的時候。」
那時他們的課程還不像高三那樣緊湊,每週都有一節小活動課。
霍嶠通常會跟陸凱聲他們出去打籃球,褚延則和肖程程留在教室上自習或者跑去學校超市買冰淇淋吃,看快到下課時間了就背著書包去籃球場那邊等霍嶠。
籃球場邊總是會圍著人,有時候霍嶠他們結束得晚,褚延就會在觀眾席上找一處空位,拿出一本英語小字典或者物化生的公式書出來背,夕陽落在他身上,跟今天同樣溫柔。
「你還記得啊?」
褚延略一莞爾,高二時的露天球場總是熱鬧,霍嶠每進一個球都會響起一陣喝彩聲。褚延往往背著單詞就會抬頭看一眼,雖然只看得懂最基礎淺顯的東西,但也為霍嶠感到開心。
說起來那時候他等霍嶠打完球,現在霍嶠來等他下班,確實是有些像的。
褚延想了想,有點好奇地問,「那……你那時候見到我在等你,有沒有像我這麼開心啊?」
他問出一個讓自己不太好意思的問題,連耳朵都紅了紅。
霍嶠頓了頓,而後說:「好像沒有。」
褚延:「……」
他備受打擊地嘟了嘟唇。
霍嶠被他的表情弄得笑了一下,他揉揉褚延的腦袋,「是我錯了。」
褚延搖搖頭,剛想說是他的問題太無厘頭了,就聽見霍嶠說:「罰我之後都來等你,怎麼樣?」
「哎?」
褚延眨了下眼,他反應過來霍嶠說的話,頓時驚訝全寫在了臉上。
霍嶠看著褚延似乎不敢相信的神情輕嘖了一聲,他屈指敲了下褚延的額頭,「不是說了要陪你?」
「我還以為你會很忙……」褚延怔怔地說。
「是很忙,」霍嶠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語氣懶懶道,「要忙著在某人工作地點的附近打工。」
領悟到霍嶠話裡的意思,褚延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他之前還以為霍嶠是說要陪他所以不跟秦漠他們出去玩,沒想到霍嶠真的會到這邊來做兼職,一時間又驚又喜,話都說不出來。
「笨。「
霍嶠道,他問褚延,「要看我工作的地方麼?」
褚延眼睛一亮,連忙說:「要!」
霍嶠帶褚延來到跟機構樓同在一片商區的一家網球俱樂部。
離得不遠,走一條街就到。
那家網球俱樂部佔地不小,獨棟的頗具設計和運動感的場館,一看就很高大上。
褚延過去沒少路過這裡,但都只是在外面看上一眼,還從沒有進去過。
他好奇地看向霍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