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命不見得要跟你一塊回去吧?我在臺北也可以跟你保持聯絡……”
“就當散散心吧。在那裡的工作很輕鬆,你要喜歡,甚至可以蹺班。”
“這麼好?”難怪童死守著那份工作。痴武皺著眉想了會——也好,重新換個生活也不錯。“真的可以蹺班?不會扣錢?”
“不會。”說話時,他的目光專注在她的手上。
“好,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在身。”她笑咪咪的。反正要是相依為命不成,還可以想辦法把童推給田曉鬱,屆時再逃之天天。
這有什麼難的?
臺灣南端某山區裡有一所名叫風雲的武術專校,全校師生總計不超過七百人,平常安排的課程除了基本武術之外,尚注重五育均衡發展。但由於地處偏遠,獲得一般教師資格的年輕老師不太願意前來,所以在風雲武術專校裡的老師有限,也因而得到相當祟高的地位。學校距離山下市區得要一個鐘頭車程,學員週日才能放假下山,日子談下不上苦,但就是無聊了點。
當痴武跳下專屬公車,看著那所學校時,忽覺背後冷風颼颼飛過,片片落葉嘲笑似地飄啊飄,飄到她的頭頂。
“痴武?”童晃雲伸出手。
就是那雙手害了她!什麼相依為命啊,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才是真。痴武退了一步,圓圓的臉發起皺來。“最近一班公車什麼時候?”
“一個鐘頭以後吧。”伸手依舊,擺明了他佔上風,算準她必定會跟他進校。
“童,這是荒山野嶺。”她低低哀嚎。等走到那所學校,最後一口氣也可以嚥下了。她笨啊蠢啊,才會信了他的話。
但——可惡!她搭上了他的手,心不甘情不願,百般哀怨的。“行李你背,到了要請我喝果汁唷。”
花了四十分鐘才走到,面試只有短短的五分鐘就結束,童交給了她學校地圖跟開罐飲料就趕去上課。
痴武半張著嘴,搖頭晃腦的,長年以來留著的短短卷卷的頭髮甩來甩去,像是難以置信。
“小武!這邊的地要掃乾淨,下午還有學員要來練習唷!”遠方,工友伯伯在叫了。
夠狠心哪,童。他任職風雲武術專校的武術老師之一,擁有不錯的福利,而她呢?嗚——她要哭死在他面前給他看!
她……被騙了!
向來誰的道都不會著,唯有童面不改色的撒謊會讓她中計“嗚——什麼蹺班沒扣錢,騙人!什麼工作輕鬆也騙人!童是放羊的小孩,以後下會相信他了……
“小武!”
嗚……她,她是新到任的女工友!
風雲武術專校空前的女工友,還是個年輕貌美的。
有多久沒練過體力了?現在還得做勞動工作。好想哭,並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工作,只是有點不甘願。她一向隨遇而安,連打死的臨時演員都做過,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只是當初童給她的期望過高了點,以為就算當不了教職員室小小的文書處理,至少也能當個端茶小妹,從沒想過會淪落到工友一職,嗚——
她是喜歡做平凡的工作,但工友,好累哪。
“小武!”工友伯伯的嗓門倒是大得令人吃驚。快點掃乾淨,這裡的桌椅要搬進桌球室,你年紀輕,我把椅子留給你了。“
“好——”有點哀怨,但還是蹦蹦跑跑,拎著掃把走去。工友伯伯倒是好心,留給她沒幾張椅子搬,也難為了伯伯的老骨頭。
她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人了,才一口氣疊起了四張椅搬向桌球室。
在自我介紹裡,她是體弱多病的尤痴武,是學校好心才給了這個工作。是騙了人沒錯,但基本上,她做人的宗旨是能偷懶,沒必要得為一些鎖碎事搞得勞心勞力——“那個……工友?”來人的聲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