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一樣,他一瞬之間清晰地記起他不敢回想的每一個細節,那天夜裡她紅撲撲的小臉蛋,頤指氣使的神態,期盼又害羞的眼睛,還有後來軟軟糯糯的抽泣……
符清泉陡然徹悟過來,那時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不是因為恨自己的父親,也不是因為恨她的母親,更不是想拿她做報復的手段——也許所有這些都只是藉口,為了掩藏他心底那不可遏止的衝動的藉口。
他想要她,僅此而已,別無其他。
時隔六年再次吻住她,竟然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那滋味,彷彿在夢裡試練過百轉千回。
南溪的抵抗照舊很微弱,一剎那間他曾有南溪這是鼓勵他進一步下去的錯覺。他忘乎所以,去他媽的倫理道德,去他媽的兄弟情義,唐明皇還一騎紅塵妃子笑呢,只要她心裡有他,只要她心裡有他,那些日日夜夜噬咬在他心上的毒蛇,都算得了什麼?
她不再是什麼人的女兒,也不是什麼人的妹妹,她大概只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而已。所以不在的時候,他痛得咬牙切齒,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回到他身上,還會慢慢地融進他的血肉……
直到他嚐到她眼睫上微鹹的淚水。
無聲的淚水,無言的反抗。
她不抵抗,不是因為她願意,而是因為她不敢。
也曾有一剎那的惡念閃過,如果就這麼逼迫著她,順著自己的意思妄為下去,她大概也不敢怎樣的。
只是到底狠不下心來。
“喂喂喂,”肖弦推推他,“發什麼呆呀?你看看,”她指指棲雲莊的院落,又指指符清泉懷裡的貓,“再發呆,都可以寫一本《山居、男人和貓》了!”
符清泉搖搖頭,很鬱悶地長嘆了一聲。
“別介呀,你跑我這兒來純鬱悶呢你?你倒是說說準備怎麼辦呀?”
“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覺得吧……”肖弦長籲短嘆一陣後認真道,“如果是因為你媽媽的原因,我倒覺得你可以看開一點,畢竟一碼事歸一碼事,阿姨泉下有知,也希望你過得好是吧?”她訕笑兩聲又說,“這話是比較俗,還老套,不過它還就是那麼回事啊,對不?”
符清泉無奈地搖搖頭:“現在說這話也沒用了,昨兒家裡又家變啦,她現在不恨死我都謝天謝地了。”
“又怎麼了?”
符清泉不吭聲只搖搖頭,總不能讓他跟肖弦說南溪為他墮過胎吧?不論如何,這總是關乎南溪名聲的事;況且肖弦要是知道他原來還做過這麼下作的事,準保一腳把他踢到院牆外面掛東南枝上。
肖弦眯眼斜睨著他,問:“那你現在到底在糾結啥?”
“我……”符清泉摁摁太陽穴,“我不甘心,她嫁給誰,我都不甘心。”
“哈,活該了吧,自己找一小三進來挖自己的牆角!你丫早幾年都幹嘛去了?”
符清泉苦笑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看著我,我看著她,都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肖弦忽然就笑起來,先是她慣常的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往後卻越來越暢快淋漓。她一把搶過符清泉抱著的糖糖,狠狠地扔在地上。符清泉跳起來,生恐糖糖被摔傷,肖弦卻拉住他,笑得越發恣意:“符清泉,你知道我他媽這輩子最討厭什麼人嗎?”
“啊?”
“我最討厭讓愛的人了!”肖弦氣勢洶洶地叫道,“你他媽以為你是李尋歡啊?讓愛的男人最讓人噁心了,還要作出一副我很愛你我是為了你好其實我也很痛苦的樣子,我呸!”
符清泉吃驚地望著她,他認識的肖弦不是這樣子的。肖弦向來嬉笑怒罵,古怪精靈,人人都以為她情緒都寫在臉上,其實她從不曾真正肆意發洩過任何情緒。他和肖弦交情這樣好,也不過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