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這毛病,也沒人給她指出。江齊楚是沒打算告訴她,覺得這種小事也算不上病,讓她知道了,也是無端地發愁。那麼其他人呢?比方蔣璐,認識了十幾年,到今天才問出這句話。
其實與葛萱比較親近的朋友,普遍和她本人一樣粗心。江齊楚又想到今早校門口那一幕。許歡明知道她腳有傷,還能讓她跌倒,與其說是粗心,不如說沒責任心。他對葛萱,到底是怎樣一種心理?
江齊楚已一早就知道,在他們二人之間,自己只能旁觀,可他做不到袖手不理。葛萱受傷那天,在迪吧門外遇到許歡,他曾試著探問。許歡聽得出來,態度卻並不明朗。像葛萱眼中的紅和綠一樣,彼此莫辨。
他不放心,一直看著她,並且以為這份守護的時限,能持續到她確定幸福的那天。
葛萱被許歡抱住時,羞紅的臉,在白雪映託下,漂亮得刺眼。那種刺眼應當算是幸福吧?那一刻在她的視線裡,他只想掉頭走開。
今後她將怎樣,也不再多看。
江齊楚的這個決定,遲鈍的葛萱,很快就有所察覺。然後滿腔無理邪火。
葛萱記得自己跟江齊楚吵過架,還不只一次。說來很過份,從不與人動氣的她,獨獨對江齊楚格外苛刻,說穿了,這叫做恃寵而驕,面對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難免任性。江齊楚的喜歡有多久,葛萱說不出,但十分篤定。她未曾想過要霸佔這份感情,甚至常常在他面前提起許歡,希望江齊楚明白她意願的二人關係為何。
江齊楚明白了,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喜歡你了。這是人之常情,為什麼她要氣憤難捺?
葛萱遭受冷落的感覺非常明顯。是相伴得太習慣了吧,往常的假期裡,她兩天不找他,第三天他就會想出節目來見她。這個寒假,幾乎沒接到他一通電話。
葛棠終於忍不住問起來:“江哥回林場了呀?”
葛萱厚道地說:“死不死誰兒子……”穿衣洗臉,準備去小飛店裡剪頭髮。
葛棠嚇了一大跳,暗自斷定這倆人結樑子了,感到很稀奇。葛萱一走,她就給江齊楚打電話,座機佔線,那麼是在家裡沒出去了?撥通手機,問他:“剛才給誰打電話啊,一直佔線?”江齊楚說在上網。那麼就是很閒了?葛棠問:“你咋不來我家玩?”
江齊楚說:“買了幾張遊戲,在家閉關修煉呢。”
葛棠撇嘴,“修明白沒啊?”
“沒有,這不上網問人家要有沒有攻略嗎?”
聽筒裡傳來噼啪敲鍵盤的聲音。葛棠心想你跟我裝什麼裝?你打字有這麼快嗎?於是不再同他迂迴,“江哥,你過年要去林場嗎?”
敲打聲沒了,江齊楚也一時答不上來,思索地嗯著。
葛棠若無其事道:“你來我們家過年吧。去年你在這兒住那幾宿,晚上陪我爸喝酒放炮,他從正月一直唸叨到臘月。你看著吧,過兩天就得找你來。”
江齊楚笑笑,“再說吧。我姥來過幾次電話,說我要不想去我媽那兒,就上老舅家跟她過年。”
“哦。那你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爸朝他們單位的人要了倆鵪鶉,讓我今天燉了。”
“你們吃吧,我惦記著打通關。”
“哎呀你來吧。葛萱這個點兒出去了,晚上飯夠嗆能回來吃,就我和我爸在家。那小鵪鶉燉一個不夠,倆還吃不了,你來正好。”
“我去可能不夠吃。”
葛棠暗喜,“來吧來吧,我再做一油燜尖椒。”
江齊楚這回沒再說什麼。
葛棠盤手望著電話,看來還真出情況了,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沒問那一句“你姐呢”。
江齊楚倒是沒她那麼勤於算計,而且他到葛家的時候,葛萱也確實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