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趴伏在鍾離域的肩膀上,一直小手還圈著他的脖子,另一隻小手在他沒有受傷的右胸反覆的畫著圓圈,在他的耳畔輕聲的呢喃,對他訴說著她的思念,一點一滴都是她的真情,一字一句都是她的深愛。
直到月光從視窗透進來,這間只有他們兩個的房間一直沒有人來打擾,也沒有人進來掌燈,海願坐累了就倚在床邊,再累了就會輕輕的躺在鍾離域的身側,沒有緊緊的相擁,但總是會用她的手臂圈著他的脖子或是胳膊。
直到天色慢慢的亮起來,那第一縷金紅色的朝陽頑皮的穿過窗紗,照在床上並頭而臥的一對愛人,那光亮很柔和,像是一隻暖暖的金色大手,輕輕的撫摸在他們的臉上、身上。
海願真的累了,睡的很沉,因為在他的身邊總是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鍾離域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被海願緊緊抱住的手臂沒有動,但指尖稍稍的彎曲了一下。只是海願還睡著,這一切都沒有發現。
太陽再升起一些,海願才猛然驚醒過來,夢裡她總是看到鍾離域的背影,想要叫他卻發現張口都無法出聲,醒來時那夢魘的真實感還在,海願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才發現早已乾涸的淚痕又溼潤了,淚水已經爬滿了臉。
“域,天亮了,我陪著你,一直到你醒來,或是……或是我們一起永遠的睡去。”海願坐起身的時候又戀戀不捨的幫鍾離域理了一下頭髮,然後俯身在他的唇瓣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那個吻猶如一個莊重的儀式,又好像是一個深深的誓言,留在他的唇上,更是印到了海願的心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海願起身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衣服沒有太凌亂,因為她昨天睡的很晚,而且睡著了也擔心碰到鍾離域的傷口,所以幾乎是一動未動的。走出臥室到前廳,拉開門之前海願又做了兩次深呼吸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來,然後才將門果斷的拉開,走了出去。
海願才出來,曦和夜都從暗處現身出來,海願仍舊帶著笑容,語氣淡定而平和的問道:“都準備好了嗎?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主子……”曦看到海願臉上的笑,也看到了海願眼裡的澀,更能體會到她現在心裡的痛和苦,但又找不到能勸慰的話。經歷了生死的人,又看透了生死的人,再沒有什麼語言可以化解她堅定:生則同生,死則共死!
“夫人,已經準備好了。”夜的口氣也很堅定。經過了這一夜之後,夜也拋開了所以的自責和悔恨,準備和他的主子一起迎接著生死的考驗。如果主子有事,他自然會以死謝罪;而他更希望主子多福多壽,即使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的腦袋,或是再送回重歡樓重罰都行啊。
“請御醫過來吧。”海願向夜點了點頭,示意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是。”夜馬上向院跑去,不一會兒那四個御醫都來了,鍾離燁自然也來了。後面還跟著兩個小廝,一個手裡提著一大壺熱水,另一個捧著一個酒精爐,顯然這些都是手術的必須品了。
“我也一起陪著行不行。”海願知道在現代進行手術都是需要無菌操作的,而且手術室也不準無關人員進入。這裡當然沒有無菌操作的手術室,但不知道自己可不可和鍾離域一起承受,更怕因為自己會影響大夫的操作。但她確實更希望能夠陪在鍾離域的身邊,就算不能近前,只要讓她遠遠的站著也好啊。
“這……”為首的一名御醫猶豫了一下,但看到了四皇子鍾離燁微微點了點頭,才說道:“可以,只是不能近前,而且會有血的,你不怕嗎?”
“不,我不怕,我只要站在一邊就好,我不會影響你們的。謝謝了。”海願幾乎要狗腿的彎腰施禮了,她可以陪著域就好。
一行人進了屋,曦和夜留在了門外。那兩個小廝進門將手裡的水壺、酒精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