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簪仔細的又看了看,鍾離域的嘴角一勾,笑的絕美卻悽然,隨即身子一倒,整個人爬伏在了桌上。
“域!”穆子羽一驚,忙伸手去探鍾離域的脈象,這才發現他的脈息紊亂,應該是受了內傷的,但他身上又找不到打鬥的痕跡……
“主子剛剛吐血了。”夜早已經傳令回來,只是一直沒有現身。看到鍾離域突然倒了才出來,向穆子羽解釋著,然後上前扶住了鍾離域的身子,將他抱起來放在了那張並不華麗,但很舒適的小板床上。
“為什麼?一切不都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弄成這樣了。”穆子羽心頭一疼,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的結果。本來師父找到了,海願要生產了,哥哥的傷情也逐漸穩定了,域的臉上也是帶著之前從未有過的那種開懷笑容;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都改變了。
“羽公子,主子麻煩您的事情?”夜當然也解釋不清,看看穆子羽那在手裡的那支帶著鍾離域血跡的髮簪,想著或許現在這個對主子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馬上去,你守著他。”穆子羽感覺手裡的髮簪有些燙,那血溼溼粘粘的,還帶著溫熱,但卻好像有了千萬斤的重量,讓自己的心都跟著沉了下去。
當晚,鍾離域才醒,起身不吃也不喝,只是找來紙筆畫著什麼。一直畫到第二天上午,穆子羽捧著一直檀香木的盒子回來。
“域,你看看,給你修好了。”穆子羽沒有多說什麼,口氣依然有些玩味,把手裡的那隻檀香木的小盒子放在了鍾離域還在畫著的紙上,擋住了他的落筆。
鍾離域看了一眼那隻盒子,又抬頭看了看穆子羽,似乎是想笑,但卻只是拉平了嘴角,沒有笑出來。但穆子羽卻從鍾離域的臉上看到了倦容,以及他滿眼的血絲。
鍾離域放下了筆,手微微抖著,將那隻盒子拿到了近前,一點點的開啟。裡面仍然是他做的那根桃花簪,花蕊處嫣紅一點,那是他的心頭之血所染下的。整個簪子也被血染成了暗紅色,帶著柔和的木質寶光,倒是分外漂亮。而中間斷了的那一處,用一小塊銀片包裹著,上面沒有刻花,仔細看去凹凸不平的竟然是刻著一個短句: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
雖然是修過的一支簪子,但其樸實不改,卻平添了一抹血豔之色;斷口處那包裹的銀片不過一指寬窄,竟然微雕了這樣巧的一首短句上去,又多了些許的匠心和深意;而那句詩的意思更是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鍾離域看了,嘴角的笑容終於露了出來。
“域,這是……”穆子羽也看到了鍾離域徹夜所畫的東西,應該是一張地圖,而且看上去竟然是皇宮的地圖。
“風情樓的高手不比那千軍萬馬,若是圍皇城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只是將高手調集到鳳秀宮即可,我與她的決戰也不想牽扯太多。而父皇最近腦子又不清楚了,最後如何裁決也不好說,但不論如何,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鍾離域的眼底寒意大增,心也堅硬如石。如果說那位皇后娘娘還是他們的姨母,還是他們的養母,可為什麼竟然要對哥哥下手!而且現在,又將這一切都遷怒到了海願的身上,若是她還顧念著那麼一點點的血脈親情,又為何如此!
“那也是逼宮,你身為皇子,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派高手圍了皇后的寢宮,難道不怕最後被裁決嗎?若是我們手裡的證據再充足一點倒是可以,可現在呢!一個要死不活的只有一口氣在;根本就是手不能寫、口不能言的廢人,你拿什麼指認她的毒辣,怎麼讓世人明白你不是弒親。”
穆子羽也急了,他們一起籌劃了這麼多年,無非就是想要名正言順一點,這樣才不會隨便就被栽贓上叛逆的帽子。而他們也知道,那個皇后娘娘其實是在處心積慮的等著這一天的,如果說鍾離域沉不住氣,殺進皇宮報仇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