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大夫說喉嚨沒有問題,聽力也正常,唯一有的可能是心結,可那麼小的孩子,會有什麼心結呢?
海願,念兒的身體也不太好,吹了冷風就會生病,會發燒好多天,都是我夜夜哄著、抱著一天天、一年年的熬過來的。
海願,念兒很像我,很漂亮的一張臉蛋,這個不好!但他的眼神像你,那麼的溫柔,但他卻總不肯用他的眼神看誰一眼,好像整個世界都沒有一分一毫可以在他的眼中。
小小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念兒那長長卷翹的睫毛輕輕一顫,從那羽睫後面飄出一縷溫柔的目光,看著面前坐在地上的男子,只是一眼,隨即就埋下頭,繼續開著他手裡的鎖。
忽然間,念兒手裡小金鎖的鑰匙掉了,鍾離域忙幫他去撿,而就在鍾離域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竟然看到念兒手裡剛剛還完好的鎖已經散開成一堆小巧的零件:一個鎖芯、一個外殼,還有一些細小的彈簧和螺絲。
“好吧,明天再換一個給你。”鍾離域一笑,把大手攤開放在了念兒的面前,念兒則是把小手裡的那堆零件放在了鍾離域的手心裡,然後把小小的身子從座椅上起來,也坐到了地上,依偎進了鍾離域的懷裡,倦了的雛鳥一樣,在鍾離域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看著懷裡已經發出輕輕鼾聲的念兒,再看看手心裡那一把已經被完全拆開的鎖,鍾離域又是啞然一笑。這是念兒的一個習慣,他執迷各種各樣的鎖具,但是當他對其中一種玩兒的膩了的時候,會用你意想不到的速度將那把鎖分家,拆的支離破碎。可這究竟是代表著什麼意義,鍾離域卻不知道。
輕輕的將手裡已經分家的鎖放下,鍾離域收緊了懷抱,將念兒嬌小的身子擁在懷裡,繼而輕聲說著:“夜,回去吧,念兒睡了。”
“是。”夜揮動一下手裡的鞭子,將馬車向瑾王府趕了回去,心卻再一次酸了。因為每聽到主子暗自嘆息,他都會有一種無能為力的痛感。跟著主子近二十年,主子之前的清冷、孤傲好像都是一個表象,而當主子那一腔熱情真正揮灑的時候,卻因為那永久的離別,將那份炙熱冰封了。
好像現在的主子會笑、會用最溫柔的語氣哄著小世子,但心卻已經死了,甚至變的更加的我行我素。除了小世子那些要求之外,就連皇上的意思都可以忤逆,而皇上今天早朝還大發雷霆,怪主子居然抗婚,以至於天啟國和藍桐國的局勢又緊張了不少。
“主子,明天……”這是夜替鍾離域擔心的事情,因為已經傳來訊息,四皇子鍾離燁已經在回京的路上,明日即到,如果皇上看到四皇子再想起今天的事情,那主子不是又要被訓了。
而且,四皇子在藍桐國待了那麼多年,努力維護著才使得兩國的關係沒有繼續緊張下去。這一次鍾離域拒婚,就使得藍桐國的皇上大怒,直接將四皇子都趕了回來,兩國也即將兵戎相見,皇上震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明天我自有斟酌。”鍾離域伸手從一邊拉過一條毯子,這是車裡早就準備下的,因為念兒喜歡坐車,也喜歡在車裡搖搖晃晃的睡著,所以這些小東西都備著,念兒睡了,鍾離域就會自然的將他裹起來,抱回去,不讓風吹到一點。
“到了。”夜無奈,只能一切等著主子的吩咐,將馬車停穩,拉開車簾,鍾離域就抱著那個用毯子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身子大步奔進去,生怕慢了,冷風將他吹病了,其臉上的焦急和眼底的慈愛更是讓夜動容。
此時的主子還哪有那般的冷冽與冰寒呢,滿眼的寵溺的驕縱,都只是為了他懷裡的那一個寶貝。那是滿滿的兩份情,卻都釋放在了小世子一個人的身上,那般的愛憐,真是難以言喻了。
“夜,把墨研上,我要上表。”鍾離域將念兒的小身子輕輕的放在床上,又拉過被子蓋好了,把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