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鍾離釧不是君子,但也知道此時的他更不是偽君子,因為他身上有一種隱忍和平和,那是一種感覺,讓海願感覺到了。忽然,海願就想起了鍾離釧下午說過的那句話:那張床是為你準備的,小一點,是不想讓你有機會離我太遠。
“一夜而已,睡吧。”鍾離釧輕輕的嘆了口氣,喉結因為說話而上下滾動著,那聲音竟然有絲的惋惜。是啊,就一夜而已,過了今夜,她和自己再無交集了。鍾離釧還記得和她說過的“明天我送你回去。”
一種莫名的信任讓海願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鍾離釧能不能看到。過了不知道多久,海願發出了深沉平穩的呼吸聲,她實在太累了。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即使昏倒了也是被夢魘糾纏的;而早上又那樣的痛哭了一場,眼睛很乾澀。所以本來緊張的情緒在感覺到那種信任之後放鬆下來,也很快就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鍾離釧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很近的女人,她睡的很安心,從輕輕的鼾聲就可以感覺出來。而那張平靜的睡顏其實算不上絕美動人的,但她臉上的笑意和信任卻很讓鍾離釧震撼,她為什麼就可以輕易的放下戒心,如此容易的相信自己呢?但鍾離釧不得不承認,被人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伸出手去,鍾離釧將二人中間的那把劍小心翼翼的移開了,他不是正人君子,他只是想讓她睡的安心而已。而現在,他真的想再和她靠近一點,不為別的,只因為貪戀她身上的那股馨香。
靠近海願的身邊,鍾離釧卻沒有擁她入懷,怕破壞了那份恬靜。單單這樣近的距離就已經讓鍾離釧滿足了,他甚至沒有想過,原來自己居然是這麼容易滿足的人。
海願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很淡;嗅著她特有的使自己安心的味道,鍾離釧竟然也有了睡意。而且是自他成年之後,第一次身邊有個女人,卻可以安心睡著的第一晚。他不動她,因為他有過太多的女人,也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那種用來解除慾望的女人,而是一面可以讓自己平和的聖碑。
不是多麼的和諧與唯美的畫面,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形躺在同一張床上,中間幾乎沒有距離,但卻沒有一點點的接觸,都平靜安心的睡著,隨著燭火的燃盡,殿內只剩下一片黑暗和兩個人沉沉的呼吸。
曦躲在暗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但這一切也令她乍舌,她不敢相信在自己眼前的會是那位暴戾、淫/邪而出名的太子殿下。
第一縷陽光從窗紗透進來的時候,鍾離釧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海願的那張嬌俏的小臉。她仍然是抱著枕頭,把頭埋進去,整個身子也是蜷縮的,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
鍾離釧的視線在海願的臉上流連著,這張臉他實在不陌生,因為當她還是海剎的時候,他是她的主子,雖然還沒有那麼親密的接觸過,但他也不是沒有機會將她看清楚;而現在再看的時候,卻發現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看清她。
想要繼續將海願從頭仔細看清楚,鍾離釧的眼神意外的看到了海願髮間的那隻桃木髮簪,很普通的一根簪子,小巧的桃花圖案,手工也並不精巧,但在鍾離釧的印象裡,從幾天前再見到她第一眼,她好像就是帶著的,而且除了這支簪子再沒有了其他飾物。也許,這隻髮簪對她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鍾離釧的手忍不住好奇的伸出來,捏住那隻髮簪輕輕的拉出來,海願那一頭如絲、入瀑的秀髮就散落下來,散在枕上,垂在鬢間。將那隻髮簪拿在手裡仔細的看著,鍾離釧發現這隻髮簪簡直有些寒酸。
才看著,海願就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鍾離釧瞪著一雙虎目,總算沒有盯著自己看,卻是看著自己的那根桃花髮簪的,小手往頭上一摸,一頭秀髮也散落了下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