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覺得不大可能,但事實卻又擺在了她的眼前。
她有些茫然。
他笑面冷心,生殺予奪,從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清楚知道這一點。他看不起普通的人族,然而她也是繁多普通人中的一個,又憑什麼讓他另眼相看呢?
想不明白。
“這些洗髓丹有你的功勞,你要多少儘管拿。”
冷凝拿走了八顆洗髓丹和一些靈藥傷藥,想了想又說道:“你替我給鑄劍司的鐘師傅送幾個去,其餘的你自作打算吧。”
“嗯。”江賀沒有推辭,把匣子收了起來,笑道:“我明天就下山一趟把東西處理了,懷璧其罪,我怕睡不安穩。”
冷凝揉了揉額角:“記得把九公主帶走。”
“我……盡力。”江賀嘴角抽了抽。
盡力的結果就是,九公主連江賀的賬都不買了,還嚴厲地把他斥責了一頓,諸如“平時玩樂不帶我,現在有好玩你卻要帶我走”“門兒都沒有”之類的話。
江賀頭疼地離開了。
其實這段時間的相處裡,冷凝對九公主生出了些好感和羨慕。
肆意妄為、無憂無慮還有人寵著,雖然任性刁蠻,性情卻也很真,跟她在一起就算只有兩個人也熱熱鬧鬧。
挺好的!
冷凝想,若有一天沒了九公主,江賀恐怕還會不習慣吧!
不過冷凝沒想到,沒過多久這個“挺好的”九公主在她的疏忽之下,又興高采烈地幹了件天怒人怨的缺德事。不過那是後話了。
如今直面的問題是鍛造靈劍,劍閣的所有弟子都忙碌地準備著,不管是藏書閣還是煉爐房裡,隨時都有很多人。但冷凝從未去過,每日都呆在屋子裡,只是偶爾出去散散步,這就難免給眾人留下了一個不學無術、散漫的形象。
但她真的如此嗎?
怎麼可能!
她的壓力比其餘人都要大,跟霍堯約定的一月之期眼看就剩下七八天了,她卻還沒有開始動手。不是不想,只是希望能做到極致而已,不管跟霍堯如何,但凡她所鍛造的武器就一定要盡善盡美,把失誤和瑕疵降到最低點,且不說她還另有一番打算。
靈劍鍛造的前夕,她前去劍閣的庫房裡提取了應得的兩種材料,早早上床睡了覺。翌日,她起了個大早,飽餐了一頓,無比悠閒地來到了考核的大殿。
考核的弟子們三兩成群地緊張等候,而她負手而立,相比之下可謂神清氣爽。
考核時間是三天,每個人都擁有獨立的煉爐房。三位鑄劍師們都到了,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喝茶聊天,等待弟子們“交卷”。玄衣、宴生等幾位劍閣弟子們作為巡考,隨時在周圍轉悠著,避免有人不老實。而一直有活兒就溜的葉問閒,卻大聲說出了自己的不滿:“為什麼又沒有我?我可是大師兄!比你們資歷都高多了!”
“葉問閒,師父不讓你巡考乃是英明之舉,要是有女弟子軟軟喚你一聲師哥,只怕你立刻就昏頭偷偷跑去幫忙了。”玄衣直接把他給踹出了大殿。
葉問閒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頓時一聲暗罵,大叫道:“你在辱沒我正直的道德觀!”
“關門!”玄衣目不斜視,手瀟灑一揮,令人關上了門。
葉問閒對著關上的大門,繼續大聲嚷嚷:“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師兄!太不懂禮了!”
“……”
“過分,本師哥忍你已久!你這個兇猛無趣的——”
“……”
“男人婆!”
“滾!!!”
玄衣咬牙切齒,忍了他多年,原以為能面無表情將葉問閒視若無睹了,今天卻再次破了功。
宴生嚥了口口水,跟在玄衣身後小聲道:“那個,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