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飛看向她,女孩兒剛好又打了一個噴嚏,不光鼻尖,眼睛也有些紅。
他一下顧不上陸亦沉,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宋矜努力忽略陸亦沉幽深的視線,微笑道,「大概有點著涼。」
她往後指了指教學樓:「我想到我還有點東西沒拿。」
「啊……那你去拿吧,」程飛期待地問,「中午要不要一塊吃飯?」
「不了,我有別的事要處理。」
程飛頓時成了一隻可憐的大狗狗:「好吧,那我走了。」
「嗯,拜拜。」宋矜笑著揮揮手。
程飛臨走的時候,還滿是敵意地看了陸亦沉一眼,可惜陸亦沉並沒理他。
他只望著宋矜,薄唇不悅地向下抿。
程飛被糊弄過去了,他卻看出了宋矜對那個香囊過敏。
她不拒絕也就算了,還體貼地瞞著程飛,怎麼,是怕他愧疚嗎?
耳畔響起她之前的話:如果讓我在你和他之中選一個,我會選他。
陸亦沉下顎收緊,胸口簡直要被滾燙的嫉妒給燒穿,撥出一口濁氣。
宋矜被陸亦沉盯得心裡發毛,故意不看他,揉了揉發脹的鼻尖,轉身往教學樓裡面走。
她想回教室把香囊放下,等下午桑繁星過來,讓她帶到寢室去。
怎麼說也是程飛媽媽親手做的,她不想辜負長輩一番好意。
當時周圍那麼多人,她也就沒說過敏的事,免得程飛下不來臺。
走著走著,她察覺到陸亦沉跟在了她身後。
男生的腳步聲沉穩,很好認。
那深深被注目著的感覺,就沒消失過。
這人想幹什麼呀?
走了兩層,他跟了兩層。
學生都去吃午飯了,走廊空曠。透過窗子向外看,不遠處是一個大操場,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踩著一圈圈的跑道,結伴而過。
宋矜忍無可忍,轉頭質問:「陸亦沉,你跟著我幹什麼?」
她語氣還是挺冷的,但是因為過敏,鼻子不通暢,聽起來軟糯糯,氣勢大打折扣。
陸亦沉俊顏平靜,沒有絲毫迴避地站定在她面前。
清冷的鳳眸向下瞥了一眼,瞳孔似被她手裡的香囊紮了下。
「你還要捏到什麼時候。」他聲音微冷。
宋矜捏著香囊的手不由收緊,怔了怔。
他過來是為了這個?是吃醋……還是看出來她過敏了?
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酸酸漲漲的,宋矜偏開眼,濃翹的睫毛顫了顫,低聲說:「不用你管。」
陸亦沉驀地伸手,將她拉到了走廊的窗邊,俯視著她。
那雙漆黑的瞳孔裡,湧動著掙扎、憤懣和無力。
「就因為是他送的,所以你這麼寶貝?明知道自己過敏還是不肯拿開?」
……這不是正要去放麼。
她伸手去推他,和之前一樣,紋絲不動。
鼻子癢極了,她又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因為身體難受,眼裡甚至泛起了淚花。
「阿嚏……哎,你幹什麼?」
手心一空,她的香囊已經被陸亦沉不由分說搶了過去。
男生俊美的臉龐,比剛剛更沉了幾分,一手開啟旁邊的窗。
冷風一下子從外面灌了宋矜滿身,她悶澀的鼻尖通暢了一瞬,隨之而來,是更尖銳的酸意。
純生理上的反應,她根本忍不住,眼睛刷地紅了。
那酸意刺激得人頭暈目眩,以至於陸亦沉揮手,將香囊拋向窗外的時候,她都沒反應過來。
「哐當」一聲,男生將窗戶重新合上,隔絕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