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尤金。
皮爾遜和他在軍事委員會的同事們,就坐在那個岸邊的太陽裡,望著幾百英尺外湖面上的一條魚鱗式外殼的、漆得很亮的小木船。船上有兩個人,他們在悠閒自在地釣魚。他們的M -16卡賓槍放在船板上,一伸手就可拿得到。周圍地區至少還有十四名保鏢在擔任警戒,他們大多是當地人。除了兩人以外,他們並不是當局所說的恐怖分子。在整個六個郡,以及在英國和歐洲,這個組織總共只有二十六個活躍積極的作業人員,要是用那些人來做安全工作,那是一種很大的浪費。而且,即便是軍事委員會里的那些人,不要說愛爾蘭特別警察分隊,就連英國人也無法對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提出指控;他們不會冒險跟十來個通緝犯混在一起。在這個統治精英團體裡面,過雙重生活的也並不只是尤金。皮爾遜一個人,人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傾向共和政治。
因此,充當軍事委員會保鏢的那些男人(和三個年輕女人),並不是積極從事活動的〃戰士〃,只是可以信賴的支持者而已。他們當中只有五個人身邊帶著槍,雖然他們都會使用武器。其他人依靠隨身攜帶的無線電和一個由警戒員和同情者組成的監視系統,來了解愛爾蘭特別警察分隊有沒有開進這個郡的邊界。
開火,或者跟愛爾蘭公民包括警察交火,是違反激進派的命令的,除非是在非常特殊的情況之下。軍事委員會很少開會,要開也總是在這個共和國比較安全的地方開;因此,對這樣的會議採取防範措施,主要不是擔心生命或者自由受到威協,而是防止暴露身份,從而損害了安全。軍事委員會里的那些男人(和一個女人),行動非常謹慎,從來不摸槍,不碰炸彈,也不跟有名的實踐主義者待在一起,免得被人看見。只有那些在新芬黨裡擔任政治職務的人,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有時還出席激進派的葬禮。只有尤金。皮爾遜,還能帶著一份假護照片。哦,沒錯,布倫丹。凱西現在可真的是逮到他的小辮子了。
一縷縷暖融融的金黃色陽光,透過鬆樹和榆樹裡的罅隙照射下來,光線裡浮懸著林中的一粒粒塵埃。野草早已乾枯,那種味道使人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草皮。那個時候,梅萊特還只有十八歲;星期五晚上,星期六上午,帶著醉意,長時間地玩橄欖球,這是學院那位用功的學生一生中做過的最激烈、最暴力的事情,這也是他最有抱負的時期;那位學生就是尤金。皮爾遜。
〃那麼,尤金,我知道你是過來……促成……一個政治婚姻。我們自己跟那個來自探戈舞之鄉的某個人之間的婚事。〃
皮爾遜望著那個軍事委員會的領袖人物,他是被他的同事選舉出來領導武裝鬥爭的。德克蘭。伯克是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自學成才,就這樣倒也罷了。要是換了一個國家,換了一個時代,他會成為一個主張採取強硬政策的史達林分子,皮爾遜對此毫不懷疑。就是這個人,在八十年代中期跟尤里。
波爾加寧建立了聯絡。波爾加寧是KGB ,即蘇聯國家安全域性,第一處的特工人員,他曾以都柏林為基地,以蘇聯通訊社記者的身份為掩護,開展工作。當改革的烏雲籠罩著西伯利亞草原,並駛向華沙條約附庸國上空的時候,就是波爾加寧在維也納把這個組織介紹給了卡扎菲的堂弟。接著,就安排了四船塞姆特克斯塑膠炸藥、突擊步槍、手槍、夜間射擊瞄準器和手提式火箭發射器,作為那位利比亞領導人送給那個組織的禮物。
那些武器現在就藏在那個共和國、英國和歐洲的地下室裡。現在的問題就是缺少充分利用那批殺人武器的資金。
〃我想,我只有表示贊成。〃皮爾遜回答說,沒有理會布倫丹。凱西。凱西就靠著一棵松樹坐著,他抽著那個帶石南根曲柄的彼得遜菸斗,輕輕地把煙一口一口吐在空氣裡。煙的香味跟野草和曬熱的木頭味道混雜在一起。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