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她只說,感激他,但無以為報。
可見那個女人雖不愛他,但心裡對他也是存著些許情誼的,關乎親情,只是與她對雲初起的愛戀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
他怨她、恨她,後來,知曉所有真相內幕後,他對她的怨恨更上升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高度。
然,雖恨,又何嘗不愛?
如今,她沒了,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她竟就這樣沒了,他心裡真的好難受,感覺自己以後的人生將永遠暗無天日!
“爹爹,先上車吧。”就在這時,雲熙開口了,面容很平靜,但眸底藏著的傷感令人無法忽視。
黎歆點點頭,任由雲熙攙著上了候在門外的馬車,雙眸無聲地淌著淚,手上依舊緊緊攢著那個包裹。
洛安望了眼湛藍的天空,無奈地嘆了口氣,就一甩袖跟了上去,心裡有歉意,但只針對黎歆。
雲幻之和她兩個手下被埋在鳳都郊區的一處平民墓地,雖立了碑,但碑上無字,唯三個鼓起的土丘昭示著這裡埋著人。
土丘周圍野草叢生,由於在一處山巒的後山背陰處,即使春天已經降臨,這裡仍颳著瑟瑟寒風,顯得淒涼至極,任誰都難以想象這裡埋著富有“天下第一山莊”美譽簡直富可敵國的醉雲山莊堂堂莊主雲幻之。
洛安一行人下馬車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情景,黎歆遠遠地看著,目光呆滯,沉默了片刻,他問向身邊的女子,“中間那塊碑是她的?”
“嗯。”洛安輕輕應了一聲。
聽得此聲,黎歆就立馬撒腿往中間那塊碑奔去,完全不顧自己的儀態,至那塊碑前,渾身的力氣瞬間抽空了一般,猛然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撕心裂肺。
洛安攙扶著雲熙悄悄走了過去,站在黎歆身後,無聲地守著。
哭了半晌,黎歆才漸漸停歇下來,哭得紅腫的雙眸覆盡悲傷和絕望,面色蒼白,一頭長髮早因為剛才激烈的奔跑散開,凌亂地披在身後,風拂過,帶起幾縷,徒添幾分悽美。
突然,他想起什麼,連忙開啟自己拎來的那個包裹,裡面的東西才展露真面目,都是一些白事上要用的東西。
將白蠟燭、香爐、水果生米等東西一一擺放整齊,他就對那塊碑正式磕了幾個響頭,接著,燒起了紙錢,一邊喃喃唸叨著,“幻之,我這次過來帶得不多,以後會多帶些,你在下面一定省著點用,還有那兩個與你同生共死的手下,也別虧待了。”
洛安目光復雜地看著黎歆所做的一切,都不知該說什麼好,明明想安慰他,卻根本說不出口,因為她沒有安慰他的立場。心裡有些彷徨不安,怕黎歆以後會恨上她,不再將她當成他的親人,更怕他以後會為雲幻之做出什麼傻事。
她身邊的雲熙看出她的隱憂,連忙伸手執過她的手,輕輕握了握,想讓她放寬心。
“熙,你要不要做點什麼?”洛安看向身邊的男子,眸光一閃,想起這土裡的三人跟他均有不淺的淵源,心更是懸了起來。
“不用。”雲熙搖了搖頭,雙眸望著眼前的三塊碑,始終波瀾不驚,彷彿土裡的三人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見她們已經入土安息,我便覺得自己沒什麼可做的了。”默了默,他繼續說,“即使她們死了,都無法彌補曾經犯下的罪惡。”
兮兒的親生爹爹,兮兒的第一個孩子,還有他最心愛的兮兒,都被這三人害得喪命或差點喪命,所以,即使他不恨她們,但心裡依舊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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