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寧萬萬都沒有想到,會從陸執口中聽到這麼一樁皇室的陳年八卦。
這讓她一掃先前被迫上了馬車的頹喪,甚至認為今日跟世子出門真是十分正確的決定。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當今皇上對我父母是十分防備的。”
雖說當年正是因為朱姮蕊的緣故,才使神啟帝有了問鼎帝位的資格。
但人性複雜,帝王也不例外。
神啟帝登基之後面臨這樣一個‘末代皇帝’的讖言,同時也大為顧忌手握大權的長公主。
當年朱姮蕊的一句話能使他從不受人重視的皇子翻身,可見她對先帝影響力之大。
“再者說,先帝當年去世之時,曾允我母親可設私兵十萬,同時有攝政專擅的權柄。”
再加上先帝在位之時,因有意要扶持長公主上位,也替她鋪過路,朝中她也有極大話語權。
不少追隨先帝的死忠之臣,縱然是在先帝去世之後,仍形成了一股對神啟帝極有威脅的震懾力,使他深感屁股底下的江山不穩。
這些種種都成為了神啟帝對這位長姐的忌憚、防備之心,表面雙方十分親近,實則隔閡極深。
“可是這件事情,與陳太微又有什麼關係呢?”姚守寧的好奇心只限於對皇室的八卦傳聞,但對於這些派系的糾葛卻並不感興趣。
陸執輕輕的‘哼’了一聲,看她的表情帶著恨鐵不成鋼之色:
“急什麼?”
她是真的有點著急,但聽世子這樣一說,便知道其中必有牽扯,因此又耐下性子聽他接著往下說:
“我爹師從神武門。”說到這裡,他頓了片刻:
“你聽子文提過,神武門早年曾與皇室關係親近。”
姚守寧微微點了下頭,道:
“羅大哥說,後面心生齷齪,神武門的人便遠離朝堂了。”
她說話直接了當,半點兒掩飾也沒有,陸執便也不拐彎抹角:
“不錯。”
“不過我爹的情況與一般的人又不同。”他回憶往事,淡淡的道:
“他是天生的至陽之體,對妖邪之氣有剋制作用。”
換句話說,陸無計生來就是帶著使命的。
“當年天妖一族亂世,你是知道的吧?”
姚守寧點了點頭。
關於這方面的事,她看的話本不少,光是太祖滅妖起義的版本,便已經不下十種。
最近一次聽這樣的故事,則是在兩個月前的望角茶樓。
她沒有明說,但陸執也猜想得出來。
這少女年紀不大,好奇心也重,他想起自己第二次前往姚家尋她的時候,她拿了本話本,顯然對這方面的傳說是有一定了解的。
“話本的記載雖說天馬行空,但也大概與一些歷史相符合。”
他這樣一說,姚守寧便有些心虛,又隱隱覺得自己被小看了——尤其是在她剛探知自己血脈力量的身份來頭的時候,好像有點給前輩們拉後腿了。
想到此處,她硬著頭皮試圖找回臉面:
“世子怎麼知道我是看話本得知的?”
陸執似笑非笑,一雙眼睛顧盼生輝:
“難道不是?”
“……”她啞口無言,想要撒謊搖頭,但一對上陸執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瞞他不過。
畢竟兩人也打過好幾回交道了,她的性格如何陸執也是有所瞭解的。
雖說看話本是不成熟,但想想陸執這樣一個金尊玉貴的世子因為中邪也數次發瘋呢,在她面前也沒什麼臉面。
兩人彼此差不多,便用不著去裝腔作勢了。
這樣一想,姚守寧預設了他的說法,但想想又有些不服,仍是學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