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鬧哄哄的。就算不明白語言,她也能感覺這種雜亂不是昨天那種喜悅嘈雜,咒語般唱頌的歌聲不時響起來,一種靜靜的恐慌又襲上心頭。
她為什麼這麼不安?
傑諾里摒退了大部分人,只留下村長和切可的父母。他們要怎麼醫治暈迷不醒的小巨人?
切可的母親不停地喃喃著,唱著部族的巫歌;切可的父親按祭祀吩咐,扶起平躺在長桌上孩子的頭。駱夕陽聽著他不停念禱,戴著羽帽的前額散發出朦朧白光——是所謂“治療魔法”?
白光越來越盛,如同霧化了一樣漂移在傑諾里的面前,他用更莊重的表情緩慢吐著低沉的話語。
傑諾里額頭輕觸切可的,那光便順著孩子的額侵進了全身,稀薄的白色把切可包圍住,像是要消失了。孩子的父親問了句什麼,老祭祀搖搖頭,依舊不停唸叨。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送上食物和飲水,但她一點也不想吃,只是呆呆坐在祠堂大供臺上盯著看。
傑諾里表情很疲倦。聲音也低了下來,只是還持續不斷地念。
切可終於睜開了眼……他看著長輩,忽然害怕地哭泣,快速地對祭祀懺悔今天的做為:“爺爺,切可不是要惹洛西亞大人生氣的…請她原諒我。”
切可的父母臉色全變了,驚慌地彼此對望。傑諾里不滿地看了他們一眼:“別慌張。法爾是寬大的……這孩子不是法爾帶回來的嗎?”那對夫婦臉色稍霽,沒錯,“法爾”正坐在高處看著他們,如果發怒,就會降下大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人們問那害怕得發抖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跟著洛西亞大人,不敢離開,可是大人生氣了,她大聲懲罰我——我全身冰冷,心臟好像被打了一下……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切可怎麼樣了?”看到傑諾里對切可說了什麼,那孩子便平靜地又閉上了眼睛,驚慌不安的駱夕陽用意念詢問。“為什麼他會暈死過去呢?”怎麼也是跟自己在一起時出的事,而切可雖然高大,其實是小孩子。
三個人全部跪在駱夕陽面前,切可的父母低頭大聲啜泣,訴說——完全不懂;傑諾里惶惶然——這個感覺得到。
“他們在說什麼?”
接到駱夕陽詢問念波的老祭祀頭垂得不比那對夫婦低:“但裡格夫婦冒犯了法爾,他們請求您的寬恕。”
“惹我生氣?什麼時候的事?算了,你叫他們出去吧,我沒有生氣。”
傑諾里側著頭看著那夫婦倆,把駱夕陽的意思吩咐了下去,切可的父母歡喜得不斷拜謝,倒退著離開祠堂。老巨人又跪回原來的姿態,他猶豫著不知說什麼好。感覺到這種猶疑,駱夕陽連連催促。
“洛西亞大人,請您原諒切可,您的仁慈如同不滅的光,您的處罰是最可怕的厲器。只願您的光永遠照耀我們。”
“啊?”我,我什麼時候處罰那孩子了?什麼光和照亮的,我有像太陽那麼偉大嗎?我就是離開他一下啊……
“您的‘神恩’無邊,‘神威’無人可擋。”
神恩?神威?什麼東西?
“您今天發怒了。”但願您的怒氣已然平息。
“……”切可的昏死和她的發怒有什麼關係?
傑諾里小心傳達自己的意思:“您的怒氣讓那孩子無法承受,您對他說出處罰,讓‘毀滅’降臨。”
“毀滅”?是什麼意思?不懂啊!!使勁拽著頭髮,駱夕陽恨那種溝通無力感。“切可沒事了吧?”
“是的。因為您的神威外放不多,所以那孩子沒事了。”
傑諾里出去了,空曠的祠堂裡,剎那間顯得非常冷。駱夕陽鑽進簡單的床鋪,擁著毛毯發呆。
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會那樣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