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在隊伍中的諸臣以及當地官員也對她頗多非議——不懂軍事,胡亂指揮,坐失良機,愚不可及!
更有人懷疑,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生生放棄,實在不合常理,難道傳言是真的?皇后和大慶皇帝關係曖昧,另有姦情?
這個猜測一開始還是小小的疑問,漸漸便匯合成巨大的風潮,這風潮沒能捲起御駕迴歸的隊伍,卻提前一步,卷向了堯國京城,連同那日君珂在南境的悍然宣告,一起衝擊了京城耄老和朝中百官的防線,御駕還沒抵達京城,一個說法已經沸騰了整個勝堯城。
皇后是奸細!
是禍國殃民以色媚主的妖姬!
這反響自然瞞不過君珂納蘭述,不過一笑置之,納蘭述此時正在帳內取笑君珂,“妖姬,今晚以何種方式侍寢?”
君珂規規矩矩坐在他身邊看飛馬傳遞的奏摺,學著他處理政事的風格,她現在不敢靠近納蘭述了,剛回來的時候,久別重逢,心內如火,看著他都覺得想他,想要靠近他觸控他,傻不愣登地用觸感尋找他,時不時忍不住靠一下摸一把,於她不過是無意識小動作,卻不知道這樣會挑逗得他慾火焚身,直到那天,親眼看見某處壯觀,然後那一口血噴在臂彎,當即刺激得她眼前一黑,陰影大作,從此老老實實,保持兩尺安全距離。
“昏君。”她正色道,“作為一名賢后,爭寵是大忌,本宮今晚為陛下選了兩名絕色佳人,體膚柔滑,香馥可口……”
“不要吧。”納蘭述悲憤,“又是什麼可怕補品?”
君珂微笑著,將一盞烏梅芝麻粥,一盞歸藤鵝血羹放在他的面前,表情柔和,眼神警告。
納蘭述以手扶額,咬牙切齒,僵持半刻鐘後,無奈開吃。
“你一定很恨我。”他咕噥地道,“用這麼難吃的東西,想把我肥死……”
“不許提死……”君珂一句話衝口而出,卻在最後一個字出口前生生止住——不要,不要這麼敏感,他會察覺的。
她放緩語氣,巧笑倩兮,“昏君,人家現在面板很嬌嫩的,你不養得厚實些,咯壞了人家細嫩的肌膚怎麼辦。”
“妖姬……”納蘭述立即兩眼發亮湊上來,“給朕親眼鑑定一下……”
君珂一邊溫柔微笑,“好啊……”一邊端起兩碗空盞,身子一旋便出了他的籠罩範圍,出帳去了,納蘭述怏怏地躺下來,嘀咕:“生平最大錯誤,就是當初教她練武……”
君珂將碗遞給等候的侍女,立在風中舒了口氣,她心頭壓抑,只有在此刻,才能自如地展現臉上的表情。
星光淡淡地撒在她臉上,短短時日之間,女子眉宇間的沉凝氣質更重了些,如山的壓力,促人快速成長。
或許……君珂淡淡地想,何止自己一人強顏歡笑?納蘭也是吧?他何等精明,當真能被瞞過?否則何以不合理的撤軍他一句不問,這些古怪湯水他也一句不提?叫撤就撤叫喝就喝,她準備好的理由都無用武之地。
越是如此,越覺得心中沉甸甸的悲哀——她那體貼到讓人心酸的愛人啊……她寧可看見他責難憤怒,強硬拒絕。
站了半晌,再次調整好面部表情,她準備回去,忽然看見一道黑影鬼祟祟靠近了納蘭述帳篷門口。
那身影正是孫太傅的,似乎在求見,隨即得到首肯掀簾進去,君珂正想靠近,納蘭述映在帳篷布上的影子,對著她的方向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現在過來。
君珂停住腳步。
帳篷裡,孫太傅正抱住納蘭述的腿,痛哭流涕。
“陛下,不能這樣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是老臣要譏饞皇后,而是皇后確實倒行逆施,行為古怪,您看,撤兵一事,坐失良機,千古恨事啊……”
納蘭述鋪著軟褥,靠著床邊,一臉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