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踩到地面之下的連動機關,然後機關會帶起上頭的鐵錘,然後鐵錘擺盪,擊破夾牆!
“你怕的不是我,我怕你才對。”她嘴上胡言亂語,嘆氣,“再退一點,然後背轉身,陛下,你金尊玉貴,我可不好意思汙濁了你。”
“你對我還有不好意思的?”沈夢沉輕笑,腳跟抬起,向後。
君珂垂下的臉眼神一閃。
就是這裡!
背上肌肉繃緊,壓低心跳,蓄勢待發,算好馬上衝出去的路徑和方向,眼角盯著沈夢沉即將落下踩到機關的靴跟。
沈夢沉的靴跟,忽然一停。
他靴子懸停,離那機關只相差一指距離,但就那麼一指,他不動了。
“我忽然覺得,我離你似乎太遠了些。”他輕輕鬆鬆笑著,上前一步。
君珂深深吸了口氣。
隨即展顏一笑,“是嗎?我可不覺得。”
沈夢沉飄身上前,金絲一抖,將君珂送入隔壁一個洞口,道:“你看,這樣不是更好?”
君珂嘆一口氣——算了。
隱藏在雪地裡的白狐,生來給人制造危險,對一切危險也有野獸般的直覺。
“好了嗎?”沈夢沉在隔壁問。
君珂臉紅了紅,“嗯。”
一團柔軟的雪白的東西飛了過來,君珂抬手一接,臉色爆紅。
這好像是手紙?
不過比大燕女子常用的普通手紙要高階多了,大燕女子用的草紙,粗糙厚硬,君珂每次用起來都要懷念現代的衛生紙,她穿越後大多數時間奔走漂泊,也沒什麼時間來研究這種閒事,此刻手中軟軟一團,乍一入手幾乎以為是絲綢,還帶著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草木漿精製而成。
“女人對自己要好點。”沈夢沉在隔壁淡淡地道,“否則容易得病。”
君珂扶額——這話從沈夢沉嘴裡說出來,實在聽著感覺怪異。
她並沒有真的方便,卻將紙收起,這樣雪白的東西,是不可能淬毒的,為了掩飾尷尬,隨口讚了一句,“沈氏果然不愧是豪門,女眷用的東西就是精緻。”
在她想來,沈夢沉一向注重享受,自然是沈家豪貴家風薰陶所致,他身上帶著這樣精緻的手紙,必然也是沈家女眷專門使用的那種。
一陣沉默,隨即沈夢沉笑了一聲,“沈家?”
他笑聲平靜而譏誚。
“那就是皇族了。”君珂隨口接上,漫不經心地道,“是皇后宮中使用的嗎?”
又一陣沉默,隨即沈夢沉忽然道:“你好了沒有?”
他語氣平靜,君珂卻聽出一絲冷漠和不耐,她愕然站起,沈夢沉已經掠出隔壁洞口,站在她面前,背對著她頭也不回,道:“走吧。”
君珂不答,眼睛微微眯起,盯著他的背影。
她和沈夢沉打交道這麼久,這人手段百出,深沉狡黠不可琢磨,她幾乎從未見過他有過微笑以外的態度神情。
他從不失態。
但剛才……
她觸及了他的忌諱?
什麼忌諱?剛才她說了什麼?
沈皇后宮中……
沈皇后是他姑姑,是沈家最尊貴的女性之一,她想到她身上完全正常,但此刻結合沈夢沉態度再一想,忽然又覺得不對勁。
君珂在燕京時,去過皇宮很多次,印象中從未見過哪宮主子使用的手紙有什麼特別,雖然她不知道沈皇后宮中到底用什麼手紙,但宮中女子最會跟風,如果沈皇后用的是這種很精緻的手紙,其餘各宮妃子會很快效仿。
那就和沈皇后無關,但既然無關,他的態度為什麼突然又這麼冰冷?他那句“注意衛生容易得病”,真是讓她聽起來說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