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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遲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奴婢……不知,原先都好好地放著的,奴婢臨出啟祥宮前還同緩竹姑姑一道確認了,不知怎麼了到了大殿上,東西……東西就沒了……”
“不知怎麼?那是不是等你死了也不知是怎麼個死法了?”君言本來是個好脾氣的,這幾日卻總是一股悶火壓著,連皇上來都有好幾次擠不出好臉色來,大家只當是孕期焦躁,太醫也說了隨著月份大了,這也是正常現象,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君言的火氣全數撒了出來,雲遲是君言從府上帶來的下人,從小就伺候君言,感情深厚,從未承受過君言這麼大的火氣,當下就嚇紅了眼睛:“小主息怒……傷著了肚子裡的皇嗣就不好了……”
君言泠泠一笑:“今日若不是本主圓了回去,這肚子裡的皇嗣哪裡還保得住?就算留下來了也是個孽種!”
她揉了揉太陽穴,最近總是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痛,心底的煩躁更甚了些:“一群廢物,給本主倒杯水來。”
“喏。”爾歡如蒙大赦,一溜煙兒地跑沒了影,臨了還送雲遲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表情顯得十分凝重,雲遲說來也委屈,這錦盒一般都是小宮娥捧著的,自己只需檢查好了,待上殿的時候聽從君言的吩咐啟開便罷了。
如今錦盒裡的東西掉了,君言的火氣盡數撒在自己身上,是有多冤枉!可又不敢多說,說了只會讓君言的火氣更甚,雲遲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抿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只有緩竹大著膽子開了口:“小主息怒,先坐下歇會兒,前頭是出了什麼岔子嘛?奴婢只聽聞皇上賜了小主與賢妃娘娘筵席,還以為是好事兒……”
“好事兒?”君言眼風掃過緩竹,“只差一點整個啟祥宮就要一起陪葬了!”
緩竹睨了眼雲遲,瞪大眼睛道:“陪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自個兒問她去。”君言哪裡有心思和一個姑姑解釋這些,別過頭不再理會,“爾歡呢!現在做事一個一個都這麼懶散嘛?讓倒杯水來,難不成還要現上山去打?”
“小主恕罪!”爾歡踩著君言滿是怒火的尾音小步走進了殿裡,呈上溫水,君言輕抿一口,半眯了眼睛,深深舒了口氣。
底下的雲遲兩隻眼睛眨巴著看著緩竹姑姑:“姑姑……奴婢冤枉,這錦盒臨出啟祥宮的時候姑姑與雲遲還仔細審查過的,誰想不知哪個心思重的丫頭,竟偷拿了去,上了殿才知盒子裡根本沒有東西。”
緩竹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安撫性地拍了拍雲遲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自個兒上前兩步,輕聲道:“小主,這事兒也怪不得雲遲,若是有心,雲遲真是防不勝防。咱們如今要看的,是到底是何人這麼大的膽子,籌謀了這些……”
君言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已經清明瞭許多,緩竹心下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問出口,她垂下頭等著君言說話:“那依姑姑看,這事兒像是何人所為呢?”
緩竹欠了欠身子:“奴婢惶恐,只是覺得並不像賢妃娘娘的行事作風。”
“哦?為何?”君言柔荑扣了扣案几,等著緩竹的下文,“賢妃娘娘出生將門,若是下手,必定狠極,且不留餘地,就像上次禧嬪……”
緩竹聲音弱了些,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君言的臉色,君言揚揚下巴,示意她繼續:“禧嬪小主落胎一事,做得滴水不漏,也動作極大,且一箭雙鵰,而今日之事,倒像是個小家子氣的手段,奴婢愚鈍,還請小主賜教。”
緩竹的話說得不卑不亢,雲遲還在下頭跪著不敢起身,君言點點頭,再次抬手揉了揉穴位:“緩竹所言有理,也奇了怪了自從上個月開始,總覺得腦子越來越混了,脾氣也差了些,若不是太醫說這是正常現象,本主還以為又是什麼不入流的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