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傷?那你看來像是什麼?”君言輕挑眉尖,收起了書卷問的漫不經心。
“像是……像是被砸了什麼東西。會不會是暮歸妹妹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怕小主憂心,不願說出來?”
“知道了,由得她去。你早些去歇著吧。”君言隨意擺弄著窗邊羅帳,像是對這事兒並不上心。雲遲也只好欠身告了退。
待雲遲合上房門,君言才放下手,唇邊勾了妖豔笑容。
竟是如此急不可耐。雲遲和暮歸是從府上帶來的家生奴才,和青衣的霜遲、暮初一道買來的。自小便伺候著,原以為感情自是最深不過,最是忠心。
然而直到自己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那一刻才知道,暮歸的確是個忠心的奴才,但她忠心的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好姐姐。從她入宮那一日起,暮歸就將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報給了青衣。
而這些遠遠都還不夠,青衣怕自己身子康健,起了異心,竟每日在膳食裡下了慢毒,讓自己成了個終年藥罐子,面色自然是再灰白不過,從來入不得皇上的眼。
這也是後來自己產了死胎一屍兩命的原因之一……
☆、同情
“霜遲,去取一件素淨些的宮裙,隨意挽個髮髻,隨本主去養心殿。”顧青衣思前想後,第二日便帶了霜遲前往養心殿請安。
“小主咱們這會兒子再去養心殿……?”霜遲猶豫著抬頭看了青衣一眼,吞吞吐吐道。
顧青衣秀眉一蹙:“叫你拿便拿,哪兒來那麼多疑問,莫不是你主意這麼多,這芬儀的位置換你來坐坐?”
霜遲渾身一凜,訕訕的下去取了衣衫。
“哦?你說阮美人被母后放了出來?”辰統帝手執紫毫,腕下動作不停。
下首回話的宦官霂佑俯著身子答道:“正是。太后娘娘遣了王嬤嬤前去暖香塢問話,那頭常在只道是自個兒不小心摔了下去,與美人小主無關,太后娘娘便命人將美人小主放了出來,如今正在自個兒宮裡受賞。”
“這顧常在怎的忽然變了主意,你可是看清了顧常在那日是自個兒跳下去的?”辰統帝洋洋灑灑寫了一篇草書,放下筆仔細端詳。
“回皇上的話,奴才自是看清了,所以也不知這常在小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霂佑猶豫片刻,又肯定的答了話。
“真是可惜。還以為又有一出好戲呢。”辰統帝將那宣紙遞給霂佑,轉了轉手腕,“收起來吧。”
霂佑應了聲,打了個千兒告退,底下心思卻不減。
辰統帝是先帝第五子,自幼便才思出眾,先後仙去,並無所出,先帝駕崩之前將皇位傳於他。長在宮裡的孩子向來早熟,辰統帝更是聰慧過人,自小就看遍了後宮爭鬥,如今卻是生的性子極難捉摸,對於宮中妃嬪的算計竟是抱著看戲的態度。
就拿他自己的話來說,若是自個兒站不穩腳跟,又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妃嬪。
霂佑想到這裡,嘴角抽了抽,也不知古往今來,像這位爺一樣心思的皇帝,可有?罷了罷了,自己不過是個宦官,想這麼多做什麼。
捧著手裡的宣紙,讓自個兒的徒弟小成子拿下去裝裱,剛想歇會兒就聽前頭守門的內侍小跑過來說瑤芬儀求見,霂佑不敢耽擱,急忙走進正殿通報。
“叫她進來吧。”辰統帝嘴角一勾,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意兒似的,看的霂佑心裡又是一陣搖頭,猶自下去傳了瑤芬儀。
顧青衣一步三搖的走進正殿,嬌聲請安:“芬儀顧氏恭請皇上聖安。”
辰統帝親自上前攙扶了她起身,緩聲道:“青兒怎麼來了,這兩日起了風,怎的還穿的如此單薄,像是瘦了許多,可是哪兒不舒服了?”
男子氣息撲面而來,饒是顧青衣早已侍奉過聖駕,現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