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遠處的炮樓上探照燈在晃動。
東邊黑夜裡,一去拉著糧食的騾車隊伍,正向抗日縣政府小王莊匆匆趕路。
雖說行走在敵佔區,實際上這一帶早被水保團滲透。
護送的隊伍長出了一口氣,漸漸放鬆警惕。
過了炮樓差不多不算回了家。
炮樓就是個擺設!
四下裡漆黑一片.
“誰?”前邊尖兵在黑暗中傳出驚呼聲。
砰.
寂靜的平原上忽然出現閃光,跟著探照燈順著公路照了過來。
緊接著,探照燈刺眼光芒下各種槍口焰紛亂瞬閃。
躺在騾車上的砍九掏出駁殼槍朝著閃過火舌的位置直接打空二十響,跟著橫滾著下了騾車溜到路邊溝裡喘粗氣兒大叫:“全都趴下.”
短暫的慌亂過後,趕車的民夫們跟著翻滾進路邊的溝裡。
啪啪啪.砰砰砰.噠噠噠.
襲擊者的第二輪彈雨到了,擊打在騾車上噗哧著響,不像驢又不像馬的騾子慘叫聲在黑夜裡傳開。
砍九看著黑夜閃光,憑感覺,對方至少上百條槍,而且還有輕機槍!
護送的隊伍除他手下十餘兄弟,還有水保團的一個排戰士。
水保團戰士手中全是步槍,火力不如人,絕對不是伏擊者的對手。
隊伍中不斷有人中彈慘叫。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與鬼子、土匪、偽軍交手的經驗不少,砍九聽槍聲就知道襲擊者不是鬼子。
敢在靠近炮樓附近位置動手,又有機槍,伏擊者是治安軍可能最大。
偏偏中間又夾著駁殼槍聲音,難道還有土匪,或者偵輯隊?
這一帶是許金森地的地盤,那貨是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
伏擊者的身份自然不用再懷疑,肯定是許金森那該死的漢奸
砍九很快想明原因,孫有尚端了許金森手下的炮樓,許金森報復,自己竟然還以為孫有尚跟許金森是在合夥演戲給鬼子看!
子彈在空中呼嘯,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還停在路上的糧車。
而是在持續增加的傷亡以及目前面臨的形勢。
對方既然打伏擊,不可能只打一面。
突然有些後悔,沒有像九營那樣行軍時在公路兩邊安排人警戒前進。
現在根本不知道公路兩邊到底有沒有伏兵,最好的辦法是後撤。
但是轉而一想,現在後撤卻很可能更為危險
因為,誰都知道正面遇襲,最好的辦法是往後跑。
許金森不是白痴,他既然敢在炮樓附近動手,說明他早有準備。
很可能後路早被人抄了,正張開大網就等自己一行人回去。
現在很危險,絕對不能繼續拖延,對方人多勢眾,再拖下去全部都得完蛋。
所以,他決定打算帶著人往南跑。
“往南撤!都不許慌,一班向南偵察前進,二班帶上民夫,三班與二班保持接觸掩護一起向南撤”跟九營的人呆久了,砍九直接從第一輪射擊就已經陣亡的排長手中接過指揮權。
砍九下達的命令立即得到死了排長的班長們執行。
對砍九來說,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帶兵打仗根本不是他的強項,逃跑才是他所擅長。
砰.
南邊還真有包抄!
看來,對方是真沒打算給自己一行人留活路。
幸好沒有往回跑!
嘴裡嚷嚷著:“黑夜裡子彈長不了眼,大家一起向南衝”
南邊負責伏擊的土匪頭目見有人過來,趴在黑暗中立即吆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