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他,緊張的人也該輪到尹幽人了。“這出戏你既然接手就不準放,喊不喊停的決定權在我不在你,我想你該很清楚才是。”
“我很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才會不顧一切跳進陷阱,原因很單純,為了再見他一面,再聽聽他的聲音,更重要的是為了承受他給予的天譴。“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配合你。”
“包括送上你的初吻?”齊明霽突然起身拉她朝自己倒來。
尹幽人一個重心不穩,跟著拉力傾倒,抬頭便迎住齊明霽壓下的唇。他深吻的技巧高明巧妙得讓她立時虛軟無力,只能依偎在他懷裡動彈不得,就算先前他的話有多侮辱她,也沒法讓她有力氣掙開他。
他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男孩了,尹幽人心想。沒有掙扎、沒有反抗,靜靜地任他強摟在懷裡親吻,像盆水,柔順地承受來自於他的氣力和強吻,她波瀾不興的心和自然反應的顫抖的身,形成對立的兩方。
齊明霽感受到她的顫抖,也同時感受到她的無心,任憑他怎麼挑逗,她的唇就是不願為他開啟,不願吐出任何一句呻吟回應,該死!就算他懷裡的人因為他的吻而顫抖,他也覺得自己好像在強吻一塊冰。
平靜淡然的表情忽而細眉一蹙、鳳眼緊閉,再睜開時,身子已告自由,可唇上卻留下他殘忍的紀念品,一點鮮紅與疼痛——他咬了她。
纖指按上痛處冉移回眼前,如意料中的是紅豔似火的血,尹幽人悲哀地盯著這一抹血看,再抬頭,又故意用平靜無波的神態應對。“我可以走了嗎?”
“你該明白,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別開臉看向窗外,齊明霽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留在她唇邊的傷,拼命告訴自己,他所受的傷遠比她那小傷痛得多,她的傷還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我很清楚。”笑,一定要笑,否則她就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現在的他。“就是因為清楚才會出現在你面前,告辭。”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告辭了。”轉身背對他走了好幾步,聽不見追來的腳步聲讓她安心不少,這樣就不用再強撐起面具與他周旋,這種演技好睏難、好睏難,握著胸口前藏在衣衫下的項鍊墜飾,尹幽人苦笑。
該忘了吧,記憶中那個男孩,熱情坦率的舉止,活潑單純的笑臉,都該忘了才對;要不然,每見他一回她就會心痛一回,尤其是想起她仍是她,而他卻已不是他的時候,更令她心痛。
這個齊明霽不是她記憶中的齊明霽,一次又一次,尹幽人這麼在心裡提醒自己,企圖催眠自己,只是,效果似乎不怎麼好,才讓自己的心頭總是沉甸甸的,一整天都輕鬆不起來。
“請問你是——”林念祖努力搜尋記憶中的人像,思索再三還是覺得沒見過這位年輕小姐,他只好出口問。
“我應該算是齊先生的……僱員吧。”尹幽人想了想,終於找到一個最合適自己職稱的名詞。
“僱員?”林念祖皺起半灰白的眉。“哪個部門?”
“呵呵。”這中年男子的問題真是有趣。“你是他的秘書吧,只要說一聲尹幽人找他就可以了。”
林念祖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年輕女子,同時也按下內部通話鍵。“明霽,外頭一位叫尹幽人的小姐……”
“找你”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專屬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立刻被開啟,衝出齊明霽的身影。
怪怪得隆咚鏘,這齊家小子哪時會這麼急就章地衝出來見人?林念祖疑惑地想。身為初代元老,他可以算是齊家多年的老朋友,也親眼看著明霽長大,和明霽的感情可說是忘年之交;明霽老是沒禮貌地喊他老頭子,他也沒啥在意地直喊他的名字,這一搭一唱,辦公室裡倒也有趣得緊。
只不過這小子幹嘛用如臨大敵的表情迎接這位小姐來著?